南海的晨曦刺破雨幕时,王神医的金刚伏魔功正震碎最后一缕噬心瘴。他袒露的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绷带下的肌肉纹理竟随着掌间金光脉动——那是用少林绝学强行压制毒源留下的经络灼伤。
"杨先生,掌力只能镇住瘴气一时。"王神医甩脱掌心黑血,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你看这些水手的瞳孔。"被救治的水手们眼球表面浮着细密的裂纹,裂纹走向竟与宝船龙骨的青铜罗盘刻度完全一致。
杨洪一皱眉拨开水手眼睑,银质锋针在晨光中划出弧线,刺入对方"少商穴"。黑血喷出的瞬间凝成针状毒晶,针尖刻着歪扭的"医"字:"是徐济安的'三阴锁魂针',针尖蘸着用郑和医官心血炼制的毒引。"
老船工陈阿水突然指着舱壁水痕:"昨晚瘴气退潮时,罗盘刻度线里渗出的不是海水,是...《千金方》残页!"他从朽木下抽出半张泛黄的纸页,上面用朱砂画着十二道毒脉图,脉眼处标着爪哇岛的图腾,正是《海药秘录》里记载的"三阴瘴发源地"。
"等等,"王神医突然按住纸页,"这朱砂色不对——是用活人胎盘血混着曼陀罗花汁调的,郑和船队的医官专用配方。"他话音未落,纸页突然自燃,灰烬里飘出半枚铜扣,扣面上铸着太医署的麒麟纹。
杨洪一接过铜扣,扣底刻着极小的"徐"字。他猛地想起医毒罗盘背面的铭文:"医毒同源,相生相克",又看向王神医臂上的灼伤——那伤口边缘竟泛着与铜扣相同的青绿色,正是郑和医官独门解药"七星草"的药渍反应。
"徐济安是郑和医官的后人?"陈阿水的烟斗掉在罗盘上,震出暗格机关。密室石门缓缓开启,门内漂浮的不是金银,而是数百个蜡封药瓶,瓶身都刻着与铜扣相同的麒麟纹,其中一个药瓶裂着缝,渗出的墨绿色药液在地面聚成罗盘形状。
"这是郑和的航海药库!"王神医捏碎蜡封,药瓶里滚出枚黑紫色药丸,"看这丹纹,是'九转还魂丹'的半成品,当年太医署只有徐姓医官会炼。"他突然掀开墙角的海藻,下面露出具穿着太医官服的骸骨,胸骨处插着支断针,针尾系着褪色的蓝布——徐济安海盗旗的边角料。
杨洪一蹲身拨开骸骨指骨,发现掌心里攥着卷防水纸册。纸册封面烫金的"医毒志"三字已斑驳成血红色,内页记载着爪哇三阴瘴的炼制方法,最后一页用血画着诡异的阵图:十二座药鼎围着中央的医毒罗盘,鼎中煮着的不是药材,而是穿着太医服的人。
"徐济安的先祖是被郑和处死的?"陈阿水指着纸册边缘的批注,"看这小字——'永历三年,医官徐仲文私炼三阴瘴,以活人试药,赐死'。"王神医突然按住自己的心脏,瞳孔骤缩:"我中了徐济安的'逆血咒'!刚才用金刚伏魔功逼毒时,竟把毒引推进了心脉!"
更骇人的是,王神医臂上的灼伤开始逆向蔓延,皮肤下浮现出药鼎图案,鼎口正对着他的心脏。杨洪一翻开纸册最后一页,血画的阵图角落藏着行蝇头小字:"以医止戈,需借仇人血,引毒归鼎。"他猛地看向骸骨胸骨的断针——针尾蓝布上的血渍,竟与王神医灼伤处的药渍发生了共鸣。
"徐济安用先祖骸骨设了毒阵!"杨洪一拽出断针,针尖刺入王神医"心俞穴","当年徐仲文被赐死前,把三阴瘴的毒引封在自己血脉里,徐济安现在用海盗旗残片当引子,要把所有懂医的人炼成药鼎!"
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渗出黑紫色毒液,在地面聚成十二座微型药鼎。王神医的灼伤处爆出血珠,血珠落入药鼎的瞬间,鼎身竟浮现出他的人脸。陈阿水慌忙祭出玄铁八卦镜,镜光却被毒液腐蚀出骷髅纹路:"这是用徐仲文残魂炼的阴毒,专认医官血脉!"
药鼎突然飞起,鼎口对准杨洪一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他腰间的龙纹玉佩爆发出金光,二十七道弧线组成药碾图案,竟将毒鼎逐一碾碎。但碎裂的毒鼎化作毒雾,雾中传出徐济安的狞笑:"龙纹能碾阳药,可碾得碎我徐家三百年的怨气吗?"
黑紫色毒雾瞬间弥漫密室,杨洪一屏住呼吸,却感觉毒素顺着针孔渗入。他想起纸册里的记载:三阴瘴的毒引分三脉,分别对应"贪嗔痴",而徐仲文当年私炼瘴气,正是为了复活死于瘟疫的妻儿。王神医突然咳出黑血,血中竟裹着半片记忆碎片——那是徐济安年幼时,看着父亲被郑和下令处斩的场景。
"徐济安不是为了复仇,是想...复活先祖?"杨洪一捏碎手中断针,针身竟渗出与王神医相同的青绿色药渍,"他用海盗旗吸引懂医的人,再用先祖骸骨设阵,就是想把我们的医道修为炼进三阴瘴,让徐仲文借毒还魂!"
陈阿水突然指着药库深处的暗格:"那里有东西在动!"杨洪一破冰而入,只见暗格里放着口青铜药柜,柜门上刻着与医毒罗盘相同的毒源标记,柜缝里渗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浓郁的草药香。他猛地拉开柜门,里面躺着具穿着婴儿襁褓的干尸,襁褓上绣着太医署的麒麟纹,胸口插着支金簪,簪头雕着未开放的曼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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