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舱的积水漫过脚踝,腐臭的海水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杨洪一踩碎一块漂浮的船板,木屑下露出半具锈蚀的铜手——指关节处镶嵌的玄铁在火把光中闪了闪,与他腰间九针囊里的"镵针"材质 identical。
"小心!"王妙手的低喝被金属摩擦声淹没。三十具铜人从暗影中同步转身,关节活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月光从舷窗斜射入,在他们胸口映出诡异的反光。杨洪一借着火把细看,只见为首铜人的拇指关节闪着玄铁的冷光,肘弯是精钢特有的银白,膝盖处嵌着陨铁的星斑—— exactly 九针对应的"九材"。
"他真用九针材质造机关人......"林长风的袖箭已扣在弦上,箭羽却在发抖。王妙手掏出磁石药粉的手突然顿住,只见为首铜人的眼眶里渗出墨绿色黏液,在火把下凝成毒针形状,针尖拖着与化骨漆同源的黑气。
毒针射出的刹那,杨洪一拽着王妙手滚向绞盘。钢索被毒针擦过,瞬间冒出蓝烟,露出里面发黑的芯线。他腰间的九针囊轰然炸开,一枚刻着血槽的"锋针"自动出鞘,钉入最近铜人的脚踝"悬钟穴"——按医理,此穴主下肢运动,寻常人被刺即瘫。
"没用!"林长风的袖箭撞在铜人胸口,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箭杆反弹刺入舱壁,木质箭身眨眼间爬满黑色霉斑。杨洪一盯着铜人被刺中的脚踝,只见玄铁关节突然错位,带动整条腿的金属片重新咬合,发出类似骨骼碎裂的骇人声响,刚才的"悬钟穴"竟被新的金属片覆盖。
"它们的关节能自动修复!"王妙手抓起火把凑近,照亮铜人腰间的铁牌。牌面刻着残缺的宝船图腾,船帆上的云纹与郑和航海图上的标记无二,只是船头的龙头被凿去了一半。"《郑和航海图》说宝船有机关人,用南海鲛人油驱动......"
杨洪一的龙纹印记突然灼痛,怀中的医毒罗盘"啪"地弹开。青铜盘面疯狂旋转,指针突破磁力限制,死死指向铜人眉心——那里嵌着一枚鸽卵大的淡蓝色珠子,珠子里流动的光晕像极了王承宗描述的"鲛人油凝珠"。
"定魂珠!"杨洪一想起太医院古籍记载,"鲛人油燃点极低,却能镇住机关人魂魄!"他反手持针,用龙纹印记引动金针上的纯阳之气,针尖在火把下泛起橘红光晕。为首铜人似乎察觉到威胁,突然张开下颌,喷出一股酸液,将杨洪一面前的木板腐蚀出大洞。
"快!"林长风射出三枚袖箭,逼退两侧的铜人。杨洪一借势跃起,金针刺向定魂珠的瞬间,所有铜人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淡蓝色珠子爆裂的刹那,三十具铜人如断线木偶般解体,九种金属片哗啦落地,在积水中溅起毒绿色的水花。
"找到了!"王妙手捡起一块刻着星图的铜片,背面用银针刻着王承宗的字迹:"徐济安盗走太医院九针样本,以鲛人油为引,复活机关人......"后半句被腐蚀得模糊不清,唯有"宝船龙骨"四字尚可辨认。
话音未落,舱顶突然裂开缝隙,绿色毒烟如瀑布般涌入。杨洪一瞥见毒烟中漂浮的金属粉末,猛地想起《天工开物》里的"万骸归位术"——用毒烟催化金属记忆,能让碎片重组。果不其然,地面的金属片遇烟立刻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竟在毒雾中拼出一个九头铜人,每个头颅都长着不同的面孔,眼眶里跳动着鲛人油的蓝光。
"罗盘变了!"林长风指着医毒罗盘,只见原本指向定魂珠的指针突然反转,盘面上浮出血色古字:"以九材克九骸"。杨洪一盯着九头铜人身上闪烁的九种金属,突然想起王承宗临终前的话:"九针不仅是医具,更是破邪之器。"
"林长风,护好王妙手!"杨洪一扯开九针囊,将剩余八枚金针全部甩出,分别钉在九头铜人的玄铁拇指、精钢肘弯、陨铁膝盖等九处材质节点。龙纹印记的金光顺着金针注入,九种金属片同时发出钟鸣般的震响,竟在毒雾中拼成一艘巴掌大的宝船模型。
"看船帆!"王妙手的尖叫被模型散发出的金光淹没。微型宝船的帆布上,化骨漆遇金光大败,剥落的红漆下露出朱砂字迹:"毒源在帆,龙骨是门"。杨洪一看着模型龙骨处的罗盘纹凹槽,突然明白医毒罗盘指引的不是机关人弱点,而是如何用九针材质唤醒宝船残魂,进而找到毒云船的命门。
九头铜人在金光中寸寸瓦解,散落的金属片自动嵌入宝船模型,组成完整的船舵。杨洪一拾起模型,发现船底刻着半枚龙纹——与他腕间的印记吻合。此时舱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毒云船的饕餮炮正在发射,震得底舱梁柱簌簌落灰。
"走!"杨洪一将宝船模型揣入怀中,九针囊自动收回金针,唯有那枚罗盘纹金针还在发烫。他领着众人冲向舱门,却在门槛处顿住——积水里漂着半张人皮面具,面具下露出的脖颈上,有与徐济安 identical 的蛇形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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