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的脊背瞬间绷紧,像被弓弦拉到极致的猎豹。宁荣荣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陌生——金色瞳孔里跳动着不属于她的火焰,嘴角那抹笑让他想起冰窟里那个黑鳞少年,一样的诡异,一样的让人发毛。
"荣荣!"奥斯卡想冲过去,却被朱竹清死死按住肩膀。猫女的指甲已经掐进他肉里,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前方,浑身肌肉都在戒备。
"别过去。"朱竹清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不是荣荣。"
裂缝深处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近,沙沙的鳞片摩擦声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像是某种巨大的爬虫正在逼近。两点猩红的光芒在黑暗中越来越亮,照亮了岩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抓痕——每一爪都深数寸,边缘凝结着黑色的、早已干涸的血液。
"半身..."宁荣荣抬起手,金色的手指缓缓伸向那两点猩红,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她脖子上的金线还在游走,半片龙鳞的形状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鳞片边缘折射的幽光。
戴沐白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不是森林里的腐叶味,也不是黑鳞侍卫身上的焦臭味,而是海神岛上特有的、只有在唐舞桐出现时才会闻到的百合香。那香味很淡,混在潮湿的空气里若有若无,却像针一样扎进他脑海。
"冬儿?"戴沐白失声叫道。
话音刚落,宁荣荣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金色瞳孔和正常的紫色瞳孔在眼窝里交替闪现,像是有两个人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锁骨处的金线忽明忽暗,半片龙鳞时隐时现。
"滚出去...快滚出去..."宁荣荣的声音忽高忽低,一会儿是她自己的语调,一会儿又变得低沉沙哑,像是有另一个人在她喉咙里说话。
前方的猩红光芒骤然停下。黑暗中传来一声困惑的低吼,像是某种强大的生物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
朱竹清趁机拉着戴沐白和奥斯卡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她从靴筒里抽出两把短匕,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趁现在,"朱竹清低声道,"想办法叫醒荣荣。她的身体在反抗那个东西。"
奥斯卡立刻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掏出腰间的恢复大香肠正要递过去,却被戴沐白一把按住。
"不行。"戴沐白摇摇头,"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随便喂东西可能会让情况更糟。"他看向宁荣荣脖子上的金线,眉头紧锁,"那些金色液体...和冰窟里冬儿的神魂本源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宁荣荣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但嘴角的诡异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痛苦的表情。她伸出手,指甲缝里渗出金色的血液,指着裂缝深处,声音颤抖地说:"快...跑..."
那两个字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话音刚落,她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向奥斯卡。锁骨处的金线迅速退去,半片龙鳞也消失不见,只有几处细小的血点,证明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并非幻觉。
"荣荣!"奥斯卡急忙抱住她,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只是呼吸很微弱。
裂缝深处的猩红光芒突然暴涨,照亮了整个通道。戴沐白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生物的眼睛,而是两团悬浮在半空中的血色火焰。火焰下方,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鳞片摩擦声。
"跑!"戴沐白低吼一声,一把抓起地上的宁荣荣抗在肩上。朱竹清和奥斯卡也反应过来,转身就向来路冲去。
可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戴沐白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两团血色火焰下方,无数黑色的触手正从阴影中伸出,像毒蛇一样朝着他们蔓延过来。
"白虎流星雨!"戴沐白怒吼一声,魂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巨大的白虎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张口喷出无数白色光球,如同暴雨般砸向那些黑色触手。
光球击中触手,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粘液飞溅得到处都是。触手的前进势头被暂时阻挡,但很快又有更多的触手从阴影中涌出,根本杀不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朱竹清焦急地喊道,她的幽冥影分身已经被触手缠住,分身消失时带起一阵黑烟。
戴沐白咬紧牙关,正想再次发动攻击,突然感觉肩上的宁荣荣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只见宁荣荣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恢复了清明。
"戴大哥..."宁荣荣的声音很轻,"用...用我的七宝琉璃塔...塔尖对准...那些触手的根部..."
戴沐白眼睛一亮。他虽然不知道宁荣荣为什么这么说,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腾出一只手,从宁荣荣手中接过那座只有巴掌大小的七宝琉璃塔。塔身上的裂痕依旧存在,但塔尖却隐隐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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