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顾听胥的公寓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荀攸站在厨房里,小心地将熬好的粥盛进保温盒。米粒熬得软烂,里面加了红枣和枸杞,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三天了。自从顾听胥在课堂上晕倒,荀攸已经连续三天来照顾她。第一天是出于责任,第二天是看她确实好转,第三天...荀攸不愿深究自己为什么又买了新鲜的食材。
保温盒旁边放着一袋药,荀攸按照剂量分好,每顿饭后该吃的都装在小格子里。她犹豫了一下,又往袋子里塞了几包自己常喝的安神茶——顾听胥的黑眼圈还是很重。
门铃响起时,荀攸刚换好鞋。她打开门,顾听胥站在门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攸攸,早。"她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猜到你今天也会来,我就自己过来了。"
荀攸皱眉:"你应该多休息。"
"我已经好了。"顾听胥转了个圈证明自己,"而且今天周六,不用上班。"
荀攸无奈地让开门口,顾听胥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自己拿了碗筷。"好香啊,今天是什么?"
"山药排骨粥。"荀攸打开保温盒,"你的药吃了吗?"
顾听胥做了个鬼脸:"难吃死了。"
"顾听胥。"
"好啦好啦,吃了。"她拉开荀攸的椅子坐下,"就是那个维生素片太大了,卡在喉咙里好久。"
荀攸下意识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个场景已经重复了千百遍。顾听胥接过水杯时,指尖轻轻擦过荀攸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落下又飞走。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顾听胥一边喝粥一边问。
"批改作业,准备下周的课。"荀攸坐到对面,"你呢?应该继续休息。"
顾听胥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想整理一下画室。搬来后一直没时间好好收拾,有些画具还没拆封。"
荀攸的筷子顿了一下。她一直好奇顾听胥现在画得怎么样——大学时顾听胥的才华就令人惊叹,十年过去,她的技艺一定更加纯熟。
"需要帮忙吗?"话一出口荀攸就后悔了。主动提出去顾听胥家?这太越界了。
但顾听胥已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真的吗?太好了!我正愁一个人搬不动那些画架。"
早餐后,荀攸跟着顾听胥去了隔壁单元。顾听胥的公寓比上次来时整洁多了,茶几上没有散落的药盒,厨房里多了几样简单的厨具——都是荀攸这几天带过来的。
画室门一开,荀攸就闻到了熟悉的松节油和颜料气味。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画架,有些盖着白布,有些还挂着未完成的画作。墙边堆满了画框和颜料箱,角落里立着几个石膏像。
"有点乱。"顾听胥不好意思地说,"在法国时工作室比这还乱。"
荀攸走向最近的画架,上面是一幅半完成的风景画——晨雾中的塞纳河,色调清冷朦胧。"这是..."
"去年画的,还没完成。"顾听胥站在她身后,距离近到荀攸能闻到她身上的洗发水香气,"巴黎的冬天总是雾蒙蒙的。"
荀攸小心地触摸画布边缘,那里的颜料已经干透。"很美。"她轻声说,"比以前更...成熟。"
顾听胥笑了:"十年总该有点进步。"她指向房间另一头,"那边有些旧画,你要看看吗?"
荀攸点点头,跟着她穿过房间。顾听胥蹲下身,从一个木箱里取出几卷画布。当她展开第一幅时,荀攸的呼吸停滞了——那是大学校园的写生,画的是艺术楼前的梧桐树,树下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画画。
"这是..."
"你。"顾听胥的声音很轻,"大二那年秋天,你总喜欢在那棵树下写生。"
荀攸的心跳加速。她记得那一天,顾听胥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说要给她画张像,结果只画了背影就被人叫走了。
顾听胥继续展开其他画作——有校园的角落,有静物,有几幅人物速写,无一例外都与荀攸有关,或者更准确地说,都是荀攸曾经出现在的地方。
"你...画了这么多?"荀攸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顾听胥没有抬头,"在法国的时候,想家了就会画一些记忆中的场景。"
她打开箱子最底层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叠信封。荀攸看清信封上的字迹后,手中的画布差点掉落——那是她自己的笔迹。
"这些是..."
"你寄给我的信。"顾听胥轻轻抚过信封,"一共二十三封,从2013年6月到2014年5月。"
荀攸的眼前一阵模糊。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写过的每一封信,记得投进邮筒时的期待,记得等待回信的煎熬...但这些信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从未收到过顾听胥的任何回复。
"我不明白。"荀攸的声音干涩,"这些信...你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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