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陈玄策跟随波斯商队至终南山一处废弃的道观前。月光透过斑驳的山门,照见殿檐下褪色的"太清宫"匾额,蛛网在梁柱间随风轻晃。他屏住呼吸,看着商队马匹喷着白气,将数十个裹着黑布的木箱卸入观内,其中两个箱子渗出暗红液体,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这些箱子里装的绝非寻常货物。"陈玄策握紧腰间短刃,转身对车夫低语,"你立刻返回长安,将此事告知鸿胪寺卿。记住,务必秘密行事!"待车夫策马远去,他孤身潜入道观,循着脚步声摸至后院,却见一座青铜祭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坛上刻满与玉符相似的符文,祭坛中央凹槽形状,竟与波斯贡品中狮身人面像的底座严丝合缝。
与此同时,醴泉宫的沉香阁内,唐太宗手持陈玄策加急送来的密信,神色凝重地来回踱步。烛火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冕旒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波斯人竟妄图用朕的血解开神器禁制?"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房玄龄,你对此事怎么看?"
老宰相抚须沉思良久:"陛下,陈将军虽未呈上确凿物证,但从波斯使团入京后的种种异动来看,此推测并非空穴来风。"他展开一卷密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波斯商人近期在长安的异常交易,"他们高价收购朱砂、人血琥珀等祭祀用品,甚至从吐蕃秘密运送祭坛构件。"
"荒谬!"御史中丞王圭突然出列,袍袖扫过案几上的古卷拓片,"仅凭几句猜测和一本不知来历的古籍,就要定波斯的罪?陛下,陈玄策分明是为脱罪编造谎言!"话音未落,刑部尚书刘德威"唰"地抽出腰间佩刀,刀刃出鞘三寸寒光:"王大人如此维护波斯,莫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长孙无忌急忙上前劝阻,蟒纹锦袍掠过满地烛影:"诸位,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他转向唐太宗,"陛下,当务之急是控制波斯使团,同时派人彻查西市商馆和终南山。若真有祭坛存在......"
话未说完,侍卫匆匆入内:"启禀陛下,陈玄策将军求见!"
满身尘土的陈玄策大步踏入殿内,衣袍上还沾着道观的蛛网。他扑通跪地,将怀中带血的青铜残片高举过头顶:"陛下!这是在终南山道观祭坛发现的,上面刻有波斯王室徽记!"残片上,双狮纹章与火焰图腾交缠,在烛光下狰狞如活物。
唐太宗接过残片仔细端详,突然神色大变——残片边缘的齿纹,竟与波斯使团贡品底座的锁孔完全契合。"传朕旨意,"帝王的声音冷若冰霜,"即刻包围鸿胪寺驿馆,将波斯使团全员软禁!命李积率玄甲军搜查终南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待传令官离去,陈玄策又呈上一卷羊皮地图:"陛下,这是从道观密室找到的。"地图上,长安各坊市用朱砂标记着十七个红点,其中竟包括御史台和鸿胪寺,"这些皆是波斯暗桩,而王圭大人的宅邸......"他的手指重重落在城西坊,"正是红点汇聚之处。"
王圭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半步:"陛下明鉴!这、这分明是栽赃!"但他颤抖的声音已无人相信。房玄龄翻开袖中密折:"三日前,有人目睹王大人与波斯副使巴赫拉姆在西市茶楼密会,交易时用的正是波斯金币。"
在铁证面前,王圭瘫倒在地。唐太宗怒不可遏,冕旒剧烈晃动:"来人!将王圭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待侍卫将人拖走,帝王的目光重新回到陈玄策身上,"玄策,你对双契之事可有破解之法?"
陈玄策起身,展开古卷新解部分:"臣与玄奘法师彻夜研究,发现古籍中暗藏逆转之法。"他指着泛黄的书页,"阴阳双契虽相生相克,但可借'三才阵'暂时压制。只需找到昆仑玉髓、恒河圣沙,再以三位三品以上武将之血为引......"
"朕准了!"唐太宗立刻决断,"命蒋师仁即刻启程前往天竺取恒河圣沙,派李靖之子李震奔赴昆仑山。"他望向窗外渐白的天际,神色凝重,"波斯人既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划这等惊天阴谋,朕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晨光刺破云层时,长安城已陷入戒严。玄甲军如黑色洪流般涌向各坊市,波斯商馆的大门被撞开,一箱箱祭祀用品被抬出;终南山道观内,士兵们拆除着祭坛,青铜构件碰撞声回荡在山谷。而在鸿胪寺驿馆,阿卜杜勒望着被收缴的狮身人面像,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情——这场精心策划多年的阴谋,终究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被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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