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将峡谷染成修罗场,苏璃的软剑已卷刃,虎口被震得鲜血淋漓。五名护卫倒在她脚边,波斯骑兵的弯刀在她肩头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温热的鲜血顺着衣袍滴落在沙地上,很快被滚烫的砂砾吸干。为首的波斯队长狞笑着举起弯刀,刀刃上凝结的毒液在暮色中泛着幽蓝:"把舆图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熟悉的怒吼穿透硝烟。陈玄策骑着浑身浴血的战马撞入敌阵,金错刀卷起的气浪掀翻两名骑兵。他的玄甲布满裂痕,左肩插着一支断箭,但眼神却锐利如鹰:"苏姑娘,接着!"话音未落,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破空飞来——正是险些遗失的西域舆图。
苏璃强撑着接住舆图,突然感觉怀中的玉符碎片剧烈发烫。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岩壁,却摸到藤蔓下凸起的奇异纹路。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玉符铭文上"双鱼衔星,洞开天门"的字句与眼前石孔完美重合。她顾不上伤口疼痛,将玉符碎片嵌入岩壁凹槽,大喊道:"将军!护我三分钟!"
陈玄策挥刀劈开围攻的敌人,玄甲军残部组成人墙将她护在中央。波斯骑兵的箭矢如蝗,却被他舞成密不透风的刀网尽数格挡。哈立德的亲卫队长见状,从腰间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铜铃用力摇晃,刹那间,峡谷两侧的沙丘中钻出无数蝎子大小的甲虫,甲壳泛着金属光泽,正是波斯巫术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噬金虫"。
"用火焰!"苏璃的声音被虫群的嗡鸣淹没。她看着岩壁上的星图纹路缓缓转动,玉符碎片绽放出耀眼的蓝光。陈玄策立刻会意,指挥士兵将仅剩的火油浇在盾牌上点燃。烈焰熊熊升起,将扑来的噬金虫烧成灰烬,但更多的虫群却如潮水般涌来。
当玉符碎片的蓝光与天空中的北斗七星连成一线时,整个峡谷突然剧烈震动。岩壁轰然裂开,露出一条布满发光苔藓的暗道。暗道深处传来古老的吟唱声,混合着金石相击的铿锵。苏璃抓起舆图冲进暗道,陈玄策紧随其后,断后的玄甲军点燃随身携带的炸药,与追击的波斯人同归于尽。
暗道内弥漫着潮湿的硫磺味,两侧石壁刻满月氏先民的壁画。画中,手持双鱼玉符的祭司站在黄金矿脉前,与头戴王冠的波斯人激烈交战。更令人心惊的是,壁画末端竟画着大唐军队与西域联军厮杀的惨烈场景,天空中悬浮着巨大的青铜祭坛,与龟兹王宫的遗迹如出一辙。
"这些壁画...在预言未来!"苏璃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她展开舆图,发现金矿的坐标竟与脚下暗道完全重合。陈玄策握紧染血的金错刀,指着壁画中波斯人手中的器物:"你看,他们抢夺的不仅是金矿,还有这个——与玉符碎片一模一样的圆盘!"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数十具被巫术操控的干尸从阴影中走出,他们身着前朝服饰,胸口镶嵌着发光的月氏宝石。更远处,暗河上漂浮着无数装满火药的陶罐,一旦引爆,整个暗道将彻底崩塌。
"小心!这些干尸的关节处是弱点!"陈玄策挥刀斩断一具干尸的脖颈,但它竟分裂成两具继续攻击。苏璃则用软剑挑飞陶罐,银铃的声响震碎了几具干尸的宝石核心。在生死攸关之际,她突然想起玉符铭文的最后一句"以血为引,破妄见真",咬咬牙将掌心按在岩壁的双鱼纹上。
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整个溶洞亮起刺目的金光。干尸在强光中化为飞灰,暗河上的陶罐纷纷沉入水底。前方豁然开朗,一座用纯金打造的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中央的凹槽内,半块刻满星图的圆盘正静静等待着与玉符碎片合二为一。而在祭坛后方的矿脉深处,隐约传来铁器锻造的轰鸣——波斯人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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