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考古研究所工作站那间弥漫着消毒水与淡淡腥甜气息的研究室里,死寂如同凝固的寒冰。何西门盯着黄色高危垃圾桶里那些自行溶解、腐败成一滩污浊粘液的竹简碎片,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绝非自然现象!人为培育的古老神经毒素?接触空气后迅速失活腐败的特性?还有那阴冷潮湿带着腐朽甜腥的气味……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上官婉儿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垃圾桶里的污物,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紧紧抓着何西门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何西门没有立刻回答。他迅速盖紧垃圾桶盖,隔绝了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脸色凝重如铁。他走回昏迷的林教授身边,再次仔细探查他的脉搏和瞳孔。在“跳大神”配合银针强行压制后,那股狂暴的邪气虽然暂时蛰伏,但林教授的生命体征依旧虚弱紊乱,如同风中残烛。那毒素的侵蚀力,霸道得超乎想象。
“立刻通知医院!用最高级别的隔离转运!告诉医生,患者接触了不明强效神经毒素,具有潜在传染性,必须绝对隔离!”何西门语速飞快,不容置疑地对旁边吓傻了的研究员们下令,“所有接触过那批竹简的人,包括昨天在现场的,全部进行医学隔离观察!这个工作站,立刻封闭消毒!”
他的指令如同惊雷,炸醒了呆滞的众人。恐慌瞬间蔓延,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疏散的疏散,现场一片混乱。
上官婉儿看着何西门有条不紊地指挥,看着他凝重的侧脸,心中那点因他“跳大神”而产生的荒诞感早已被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取代。她紧紧跟在他身边,声音带着无助的依赖:“何西门……教授他……他会不会……”
“暂时死不了。”何西门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尽管他自己心头也压着巨石,“但情况很棘手。这毒……很邪门。我需要时间。”他看了一眼上官婉儿苍白的小脸和惊魂未定的眼神,放缓了语气,“你也接触过现场,跟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隔离观察。”
“我……我跟你去!”上官婉儿毫不犹豫地点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省第一医院最高级别的隔离病房外,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厚重的玻璃墙内,林教授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生命监测仪器,躺在无菌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如同太空人般在里面忙碌穿梭。玻璃墙外,上官婉儿穿着简易的隔离服,小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身体微微发抖。
何西门站在稍远处,双臂环抱,眉头紧锁。他已经向赶来的疾控专家和医院高层详细描述了情况,强调了毒素的诡异性和潜在危险。医院如临大敌,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应急响应。但看着玻璃墙内毫无生气的林教授,何西门知道,常规的医疗手段,恐怕难以根除这种诡谲的毒素。那东西如同附骨之疽,已经深深侵蚀了他的神经中枢。
“何先生,初步的血液和体液生化分析结果出来了。”一位穿着防护服、只露出眼睛的资深专家匆匆走来,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非常……异常。多项神经递质指标呈现爆发性紊乱,细胞代谢出现不明原因的加速和畸变,甚至……检测到了一些无法识别的、类似某种休眠孢子的微小结构!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常规的抗病毒、抗感染药物,恐怕……”
专家的话印证了何西门的判断。他沉默地点点头。无法识别的孢子?这更像是某种人为培育的、介于生物与毒素之间的恐怖造物!
“婉儿姑娘。”何西门走到上官婉儿身边,声音放得很轻,“林教授暂时稳定,但需要时间。你也需要休息。去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去旁边的观察病房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上官婉儿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嗯……谢谢你,何西门。”她一步三回头地被护士带去做检查,那无助又依赖的眼神,像羽毛般轻轻拂过何西门的心头,带着一丝沉甸甸的牵挂。
看着上官婉儿消失在走廊拐角,何西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日来的奔波、爆炸的冲击、以及处理林教授毒素消耗的心神,让他也感到了疲惫。他走到隔离区外的休息长椅坐下,刚想闭目调息片刻,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欧阳慕雪的名字。
何西门立刻接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慕雪姑娘?伤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慕雪清冷依旧、却明显虚弱了几分的声音:“我没事。皮外伤,观察两天就好。你……怎么样?还有婉儿那边……”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爆炸的事情,警方初步调查说是化工厂残留的易燃易爆气体意外泄露引发。但我不信。绑匪临死前的话,还有那定位接收器的爆炸……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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