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慕雪整理衣物的手猛地顿住!她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何西门,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被看穿的恼怒,深藏的恐惧,还有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狼狈。“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她语气生硬,重新低下头,用力将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粗暴。
“不需要我管?”何西门被她这拒人千里的态度激起了火气,他一把按住她正在收拾行李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微颤的手指,“欧阳慕雪!看着我!”他强迫她抬起头,“你以为一走了之就安全了?你以为躲到欧洲就能摆脱那该死的印记了?慕容卿去了欧洲!现在她失联了!她去的那个鬼地方叫‘遗忘之堡’!邀请卡上有毒素残留!你现在也要去?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背后那些人找不到靶子?!”
他吼出的信息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欧阳慕雪强装的平静上!她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慕容……失联?遗忘之堡?毒素?”她喃喃重复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何西门透露的信息,彻底击碎了她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借口。
何西门看着她瞬间失神的模样,心头的怒火被更深的担忧取代。他放缓了语气,但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逃避:“慕雪,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被盯上了!周雅雯,司马兰,你,慕容卿……甚至可能还有更多人!我们身上的印记,就是标记!是猎物身上的标签!你跑去欧洲,等于自己跳进猎人的陷阱!”
欧阳慕雪的手在他掌心冰冷而僵硬。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担忧,看着他眉宇间因连日奔波而刻下的疲惫痕迹,心头那堵厚厚的冰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酸涩、委屈、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强忍的哽咽:“那你要我怎么办?留在这里?等着那印记哪天又发作?等着像上次一样……像个疯子一样画那些可怕的东西?还是等着司马兰……或者别的什么人……再送一碗加了料的汤来?”她猛地转回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何西门!我害怕!我怕我自己!我怕控制不了它!我更怕……怕连累你!你救了我两次……我不能再……”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孤绝的冰山总裁,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泪水冲花了她的视线,也冲垮了何西门心中最后一点火气,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沉重。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强硬的禁锢,而是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按在她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头。“怕,就躲在我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印记也好,毒素也罢,总有办法解决。但前提是,我们一起面对。你一个人跑去欧洲,才是真正的危险。”
欧阳慕雪的身体在他掌下微微一颤,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她没有推开他的手,反而像是汲取着那掌心传来的、微薄的暖意。她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行李箱里叠好的衣服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诊所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她细微的抽噎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昏黄的灯光下,两人一站一蹲,身影被拉得很长。何西门的手一直稳稳地放在她肩头,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过了许久,欧阳慕雪才慢慢止住哭泣。她用手背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抬起头,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但眼神里那种死寂的绝望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和……一丝微弱的依赖。她没有再坚持收拾行李,只是默默地将行李箱合上,拉好拉链。
她站起身,拎起那个不大的行李箱,走到诊所门口。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而挺直的背影。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告别般的决绝:
“路上小心。”
说完,她拉开门,身影迅速融入门外深沉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门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诊所里,只剩下何西门一个人,还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欧阳慕雪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她泪水的微咸。
他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板,耳边回响着她最后那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路上小心”。没有挽留,没有解释,只有一句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叮嘱。
她知道他一定会去欧洲。去找慕容卿,去追查真相,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那句“路上小心”,是她卸下所有伪装后,最笨拙也最真实的……挽留。
何西门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疲惫和犹豫都被锐利如刀的光芒取代。他走到窗边,拿起那个晾着的、冰冷的深蓝色保温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金属外壳。
司马兰臂下的螺旋印记,欧阳慕雪的三点暗红,周雅雯后颈的淡青圆点,慕容卿失联的“遗忘之堡”……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的L. de V. ……
欧洲。
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
风暴的中心,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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