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囊里那冰冷急促的嗡鸣如同毒蛇噬咬神经,瞬间盖过了休息厅里王太太刺耳的尖叫和保安逼近的沉重脚步声!何西门瞳孔骤缩,目光如电般射向震感指引的邮轮上层甲板方向——那里是贵宾套房区域!
机会稍纵即逝!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保安的手即将抓住他胳膊的刹那,身体如同泥鳅般猛地一矮,险之又险地从两个保安的夹缝中滑了出去!同时右手在布囊外看似随意地一拍!
嗡鸣声戛然而止!
“站住!”保安扑了个空,又惊又怒,厉声大喝,拔腿就追!
“拦住他!”王太太的尖叫更是火上浇油!
休息厅瞬间一片混乱!苏晚晴惊愕地看着何西门快如鬼魅般冲向门口的背影,张了张嘴,那句即将出口的辩解卡在了喉咙里。他…他就这么跑了?心虚?
就在何西门即将冲出磨砂玻璃门的瞬间,一只纤细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触感微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西门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扫向手的主人——正是刚刚被他从晕船地狱里拉回来的苏晚晴!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不解、一丝被抛下的委屈,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本能的挽留?
“你…”苏晚晴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何西门手腕一翻,如同灵蛇般轻易挣脱了她的抓握,动作快得她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漩涡,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歉意和更深的决绝。没有解释,没有停留,他猛地拉开玻璃门,身影如同融入阳光的阴影,瞬间消失在门外喧嚣的甲板走廊之中。
“晚晴!你没事吧?那流氓没把你怎么样吧?”王太太和短发同伴焦急地围了上来。
苏晚晴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被他挣脱时那短暂而有力的触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更加清爽的脖颈和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银针引导下的奇异暖流…还有他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心口莫名地空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抽走了。
“我…我没事。”她有些失神地回答,声音干涩。那个神秘的男人,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走了她的痛苦,又在她试图抓住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两天,“海洋之心”号上关于“神秘流氓理疗师非礼苏家大小姐未遂潜逃”的流言甚嚣尘上。保安部展开了地毯式搜查,却一无所获。何西门仿佛人间蒸发。
而此刻的何西门,正蜷缩在一辆开往西南边陲山区的、破旧长途大巴车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他戴着顶压得极低的棒球帽,帽檐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苍白的脸,身上裹着一件在鹿港旧货市场淘来的、带着霉味的宽大夹克,整个人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左肩胛处的箭伤在颠簸中隐隐作痛,牵扯着神经。
两天前,他甩掉保安,凭着对邮轮结构的快速记忆和对监控死角的敏锐直觉,如同幽灵般潜入下层货舱,藏进了一个装满出口工艺品的集装箱夹缝里。靠着一小瓶自配的镇痛药粉和强大的意志力,他硬生生熬过了邮轮靠岸前的十几个小时。在鹿港码头混乱的卸货过程中,他混在搬运工人里溜下了船,用最后一点钱买了张最便宜的、通往西南山区的长途车票。
目的地?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只是循着一种冥冥中的牵引,以及布囊里那装置在脱离邮轮范围后重新归于沉寂的“指引”,朝着群山深处而去。雪山公主下落不明,邮轮上的袭击者身份成谜,还有那个指向贵宾套房的震动…重重迷雾压得他喘不过气。他需要喘息,需要恢复,更需要一个暂时远离漩涡的角落。
长途大巴在蜿蜒险峻的盘山公路上颠簸了整整两天一夜,最终停在一个被重重大山环抱、云雾缭绕的古老苗寨入口。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柴火烟味。吊脚楼依山而建,层层叠叠,黑色的瓦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穿着靛蓝土布、佩戴着繁复银饰的苗人背着背篓,沉默地行走在石板路上,眼神带着山民特有的淳朴和一丝对外来者的审视。
何西门随着寥寥几个乘客下了车,站在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和草木清香的空气,试图驱散胸口的烦闷和身体的疲惫。肩伤依旧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一辆沾满泥泞、却依旧能看出奢华底色的黑色越野车,如同闯入秘境的钢铁怪兽,咆哮着冲进寨门,一个急刹停在不远处,溅起一片泥水。车门推开,一条穿着紧身牛仔裤、踩着限量版运动鞋的长腿迈出,紧接着,一个戴着超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身影利落地跳下车。虽然墨镜遮面,帽檐压低,但那高挑窈窕的身段,随意挽起却依旧能看出精心打理过的发丝,以及身上那股即使风尘仆仆也掩盖不住的、混合着高级香水和独特气场的星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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