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拍在旧书桌上,震得空药罐嗡嗡作响。独孤柔烟灰色羊绒大衣裹挟着冷冽的香风和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填满了这间狭小诊所的每一寸空间。她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慕容卿那张明显写着“不速之客”的俏脸,最后牢牢钉在何西门脸上,红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如同淬了冰的刀片:
“你要的东西,‘翡翠岛’和‘柔光新生’的‘惊喜’,都在里面了。”
她微微俯身,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经历过商海沉浮的强势气息,几乎要贴上何西门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厉:“看完,告诉我,你想让背后那只‘眼睛’…怎么瞎?”
诊所里瞬间落针可闻。慕容卿抱着手臂,倚在墙边,漂亮的桃花眼里没了平日的慵懒妩媚,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如同领地受到威胁的母豹。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只有窗外护城河上运沙船低沉的汽笛声隐约传来。
何西门脸上的懒散笑容淡了几分。他没有立刻去看那份文件,目光在独孤柔那张因压抑怒火和某种决绝而显得格外冷艳逼人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旁边看戏的慕容卿,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点无奈和疲惫的痞笑:“独孤总,您这‘惊喜’包装得有点吓人啊。我这小诊所刚开张,见不得血光。”他手指点了点文件袋,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菜价,“先放着,容我消化消化。至于怎么‘瞎’…不急,容我扎几针,提提神再想?”
他巧妙地避开了独孤柔那近乎逼问的姿态,也暂时化解了诊所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慕容卿轻哼一声,移开目光,但绷紧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一丝。独孤柔直起身,深深看了何西门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不满,有探究,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他这份插科打诨的无可奈何。她没再紧逼,只是冷冷地环视了一下这间破旧得和她办公室天差地别的诊所,红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地方不错,”她语气听不出褒贬,“够‘接地气’。就是不知道你这尊大佛,蹲在这小庙里,屈不屈才?”她意有所指地扫过慕容卿。
慕容卿立刻反击,笑容甜美却带着刺:“总比某些人,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强。独孤总,听说您那‘柔光新生’差点把自己‘新生’进局子里?真是…好大的‘惊喜’呀。”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独孤柔脸色瞬间一寒,正要发作。何西门赶紧打圆场,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菊花):“二位女菩萨,行行好!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喝茶,消消火!”他殷勤地给两人倒水,动作熟练得如同茶馆小二。
慕容卿接过水杯,嫌弃地看了一眼里面漂浮的枸杞,终究没再说什么。独孤柔则看都没看那杯子,抱着手臂,目光重新落回何西门身上,带着审视:“少打岔。你消失这么久,就躲在这儿开这么个破诊所?玩够了?还是…惹了什么大麻烦,躲债来了?”她后半句话带着试探。
何西门灌了一口枸杞茶,咂咂嘴:“债?情债算不算?”他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眼神在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光彩照人的大美女身上溜了一圈,“这不开张第一天,债主就上门了嘛。一个要给我装修成白金汉宫,一个要拖我去搞跨国谋杀…压力山大啊!”
“噗嗤!”慕容卿被他这惫懒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意识到场合,赶紧板起脸,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独孤柔紧绷的嘴角也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冰封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她没好气地瞪了何西门一眼:“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诊所内的气氛总算从冰点稍稍回暖。何西门正想继续插科打诨,把两位大神请走好研究那份要命的文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这次,伴随着一个温和儒雅、带着书卷气的男声:
“请问…何西门何医生在吗?”
三人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驼色羊绒衫、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果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落在何西门身上,带着几分感激和探究。正是长孙瑶的新婚丈夫——李建明博士。
“李博士?”何西门有些意外,起身相迎,“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李建明走进诊所,目光飞快地在独孤柔和慕容卿这两位气场强大、容貌惊人的女人身上掠过,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了然。他将果篮放在桌上,语气真诚:“何医生,我是特意来道谢的。上次在瑶瑶的婚礼上,多亏了你的针灸,才让瑶瑶免于过敏之苦,婚礼得以圆满。一直想当面致谢,听说你开了诊所,就冒昧过来了。”他顿了顿,补充道,“瑶瑶本来也想一起来,但她…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
“瑶瑶不舒服?”何西门眉头微蹙,“严重吗?什么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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