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那间弥漫着血腥和草药味的简陋小院里,鸡飞狗跳的混乱持续了大半夜。何西门胸前的贯穿伤触目惊心,东方秀那几针虽误打误撞锁住了他心脉一丝生机,但也只是吊住了最后一口气。镇上唯一的老兽医被张大爷连拖带拽地请来,面对这恐怖的伤口,也只能哆嗦着清洗、撒上厚厚一层自制的止血生肌药粉(据说是给牛马用的),再用撕开的干净被单草草包扎。整个过程,昏迷中的何西门痛得浑身抽搐,冷汗浸透了身下的门板。
东方秀被何西门那石破天惊的“求婚”吓晕后,没多久就被掐人中弄醒。醒来后,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神发直,脸颊却烧得滚烫。她不敢看门板上那个血葫芦似的“小白脸”,更不敢回想那句“娶你吧”,只能像个受惊的鸵鸟,被王婶和李寡妇强行按在另一张破竹榻上“休息”,手里机械地攥着那枚温热的“守阳令”,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是怪物洞穿胸膛的恐怖画面,一会儿是何西门单膝跪地那张惨白又欠揍的脸。
邻居们自发地守着小院,男人们拿着锄头铁锹在院墙边警戒,女人们则忙着烧热水,熬煮一些据说能安神压惊的土方草药。恐惧依旧笼罩着每个人,那阴影怪物的恐怖和东方秀身世的真相,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天蒙蒙亮时,一阵引擎的嘶吼打破了小镇死寂的清晨。一辆沾满泥点、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路狂飙,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精准无比地……一头怼在了东方秀家那扇早已破败不堪的院门上!
砰——!
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彻底宣告寿终正寝,木屑纷飞!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青石镇巷尾!快!快下车!”一个清脆急促、带着浓浓兴奋和疲惫的女声响起。只见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一个穿着冲锋衣、背着鼓鼓囊囊登山包、梳着利落马尾辫的少女,如同灵活的兔子般跳了下来。她脸上沾着泥灰,眼睛却亮得惊人,正是上官婉儿!
她一下车,就被院内的景象惊呆了。破碎的门窗,满地的狼藉和干涸血迹,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和淡淡的焦糊腥气,还有一群如临大敌、拿着“武器”的街坊邻居。
“呃……各位叔叔阿姨……早?”上官婉儿眨了眨大眼睛,有点懵,随即目光扫过门板上那个被裹得像木乃伊、气息奄奄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缩!“何西门?!你怎么搞成这德行了?!”她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站住!你谁啊?!”东方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竹榻上弹起来,下意识地挡在何西门身前,一脸警惕地瞪着这个突然闯入、看起来和何西门很熟的漂亮女孩。又是狐狸精?!她心头无名火起。
“我?我是他债主!”上官婉儿没好气地叉着腰,指着昏迷的何西门,“这家伙欠我一条命!没还清之前,阎王爷都别想收他!”她说着,麻利地卸下登山包,掏出一个急救包,动作熟练地检查何西门的伤口和包扎。“啧!谁包的?跟裹粽子似的!想把他闷死啊!”她一边吐槽,一边飞快地拆开包扎,露出那依旧渗血的恐怖伤口,眉头紧紧皱起。“好重的阴邪煞气!比上次古墓里那玩意儿还邪门!”
“你懂医术?”张大爷看着上官婉儿麻利的动作和专业的急救包,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略懂!略懂!”上官婉儿头也不抬,手上动作飞快,清理伤口,重新上药(这次是正经的军用止血粉和消炎药),手法比老兽医专业了不止一个档次。“他这伤……不止是外伤,像是被什么极阴秽的东西伤了本源!奇怪……这穷乡僻壤的,哪来这么邪门的东西?”她一边处理,一边自言自语,目光却锐利地扫过狼藉的小院和东方秀脖子上那枚古朴的令牌。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小院凝重的气氛。声音来自上官婉儿丢在一旁的登山包。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示意旁边的王婶帮她拿出手机。王婶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欧阳慕雪!
上官婉儿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听筒里就传来欧阳慕雪那极力压抑、却依旧带着冰冷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出:
“上官婉儿!你是不是和何西门在一起?!网上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为了一个卖鱼的村姑,连命都不要了?!他还要娶她?!他疯了吗?!!”
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和浓浓的失望愤怒,即使隔着电话,也让小院里的人心头一凛!
东方秀听到“卖鱼的村姑”、“娶她”这几个字,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怒,下意识地想反驳,却被上官婉儿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
“欧阳大小姐,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上官婉儿一边麻利地给何西门重新包扎,一边对着电话翻了个白眼,语气却带着点幸灾乐祸,“照片?什么照片?哦,你说何西门光着膀子跟人打架的英勇事迹啊?我还没看到呢!不过他现在嘛……”她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惨不忍睹的何西门,“……情况有点不妙,胸口被开了个窟窿,就剩半口气吊着了。至于娶谁?那得等他醒了,有命回答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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