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秦皇岛被薄雾笼罩，钟点房的窗帘缝隙里漏进一丝天光。林阳醒来时，发现苏芮还窝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他一动，怀里的人就哼唧着蹭了蹭，鼻尖顶在他锁骨上，草莓洗发水的香味混着海风的潮气，成了他此刻最熟悉的气息。
昨晚相拥而卧的画面涌上来——苏芮的指尖滑过他小腹时，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她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笑说"小帐篷又支起来了"时，眼里狡黠的光；还有她最后把脸埋进他胸口，嘟囔着"睡吧滨海大佬，再乱动我就真把你扔海里喂海星"的模样。
"醒了？"苏芮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看你这眼神，又在想啥不正经的？"
林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晨光里她的头发像团柔软的云："在想...你昨天说的'正果'，是不是得等爬完老龙头才算？"
苏芮噗嗤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想啥呢！老龙头是长城起点，得许个愿才算。"她突然坐起来，睡衣领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不过阳哥，你这身体挺诚实啊，昨晚上我翻个身都能感觉到..."
"咳咳！"林阳赶紧打断她，耳根发烫，"快收拾收拾，一会儿张野该砸门了。"
果然，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张野的葫芦岛口音穿透门板："稳哥！苏芮！赶紧的！老龙头的日出快没了！赵磊说迟到的人得喝海水！"
老龙头景区的海风比市区更烈，吹得苏芮的马尾在身后乱晃。她穿着林阳的紫色情侣T恤，下摆长到大腿，像套了件连衣裙。"阳哥你看！"她指着远处长城入海的雄姿，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真跟教科书里似的！"
陈默的女友李薇举起手机："现在是7点12分，太阳高度角23.5度，适合拍摄长城逆光剪影。"张野却已经脱了鞋往海边跑，边跑边喊："来啊！踏浪去！看谁先摸到海星！"
赵磊扶着陈曦的腰，帮她把围巾系紧："慢点走，石头滑。"陈曦看着眼前的壮阔景象，忍不住感叹："以前只在地理课看图片，没想到真这么震撼。"
林阳牵着苏芮的手走在沙滩上，海浪一次次漫过脚踝，带走脚边的细沙。他突然松开手，蹲在沙滩上用树枝写字。
"写啥呢？"苏芮好奇地凑过去，看见他笔下渐渐浮现出"苏芮"两个字，旁边画了只歪尾巴龙。
"喂，你这龙画得比洋洋那会儿还丑！"苏芮笑着吐槽，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就在这时，一个浪头突然打过来，比之前的都高，瞬间漫过林阳的膝盖，把他半个身子都打湿了。"卧槽！"林阳赶紧后退，却还是晚了，裤子和T恤下摆全贴在了身上。
苏芮笑得前仰后合，举着手机猛拍："滨海大佬湿身诱惑啊！快摆个造型！"
张野闻声跑过来，指着林阳笑弯了腰："稳哥！你这是跟大海比谁尿得远啊？"
"滚蛋！"林阳追着张野打，湿衣服贴在身上怪难受，却看见苏芮手机屏幕上自己狼狈的样子，旁边配着文字"龙纹顶针遇水则发"。
赵磊拿出毛巾扔给林阳，顺便递过瓶矿泉水："早跟你说海边写字危险，浪头跟陈默算的潮汐表一样，说打你就打你。"
陈默推了推眼镜，认真点头："根据流体力学，海浪在浅滩的折射角度确实难以预判，刚才那浪头属于非周期性波动..."
"得了吧理科生！"张野打断他，"走！去爬长城！我要在龙头上唱《好汉歌》！"
爬上老龙头的敌台时，海风几乎能把人吹起来。苏芮站在城墙上，张开双臂大喊："大海！我苏芮来啦！"她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远，林阳看着她迎风而立的样子，突然想起爷爷说的"龙要飞，得先逆风"。
"阳哥，"苏芮回头招手，"过来！咱们在这儿许愿！"
林阳走过去，看见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许了啥愿？"
"不告诉你！"苏芮睁开眼，眼里映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但我看见你偷偷摸顶针了，是不是也在许愿？"
林阳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裤兜里的龙纹顶针。他确实在许愿，愿这趟旅程没有终点，愿身边的女孩永远笑得像此刻的阳光。
张野举着手机过来："来！四对儿合个影！赵磊你跟陈曦靠点，稳哥苏芮牵着手，陈默李薇...哎理科生别研究城墙砖了！"
快门按下的瞬间，林阳感觉到苏芮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勾了勾。照片里，八个人站在老龙头的城墙上，身后是奔腾的大海和蜿蜒的长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海风吹红的笑意。林阳看着照片里自己湿透的裤腿和苏芮扬起的嘴角，突然觉得这就是爷爷说的"龙纹里的光"——不是顶针本身的金属光泽，而是和重要的人一起，在风里雨里笑闹时，从生活褶皱里漏出来的温暖。
"走！"苏芮拉着他往山下跑，"去买海鲜冰淇淋！张野说吃了能防痔疮！"
"去你的！"林阳笑着追上去，湿衣服在风里啪啪作响。老龙头的海浪还在身后咆哮，像在为他们的青春鼓掌。而他知道，这趟旅程的每一步，都在龙纹顶针上刻下了新的鳞片，每一片都闪着属于他们的，带着海腥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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