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怀里的密信,趁乱溜回柴房时,天已经擦黑了。
宝玉正蹲在庭院角落,月光照在他脚下的石碑上——"林氏之后,当承天下大义"几个字残缺不全,却正好和母亲信里的"誓守天枢"对上。
"这是......"我蹲下去摸石碑,指尖触到"贾敏之女"四个字,喉咙突然发紧。
母亲的名字刻在这里,碑座下还压着半块碎玉,和匣里的玉佩严丝合缝。
"小心!"宝玉突然扑过来,我只觉后心一凉,寒光擦着耳边飞过。
转头时,屋顶上的黑影已经跃到地面,手里的匕首还滴着血——是方才被浓烟呛到的追兵?
可他的招式干净利落,不像普通家丁。
"你以为你是谁?"黑衣人闷声开口,匕首又刺过来。
宝玉的短刀迎上去,金属相撞的声音在空宅里格外响。
我摸出袖中剩下的药粉,正想撒过去,就见黑衣人突然顿住,他盯着我怀里露出的玉佩,瞳孔缩成针尖大:"天枢令......"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黑衣人扫了眼墙外,突然收刀后退,脚尖点着屋檐翻了出去。
宝玉捂着胳膊上的刀伤追了两步,又折回来拽我:"先处理伤口,追兵怕是又要......"
"等等。"我盯着黑衣人方才站的位置,地上落着半块青铜令牌,刻着个"顾"字——江南顾氏,不正是上月给太后进献珊瑚树的那家?
晚风卷着旧宅的灰尘扑过来,我把令牌收进袖中,听见远处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
宝玉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的红点子像朵绽开的花。
我摸出帕子给他包扎,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突然想起时空回溯里的第三个画面——那画面里,黑衣人揭下面具时,露出的竟是张我熟悉的脸。
"走。"我拽起他的手往院外跑,背后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刻着母亲名字的石碑上,像两根紧紧缠在一起的藤。
(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听见有人喊:"别让林丫头跑了!"宝玉的手越攥越紧,他胳膊上的血透过帕子渗出来,滴在我手背上,烫得人发疼。
黑衣人留下的令牌在袖中硌着骨头,我突然想起密信最后那句"天枢图现,天下必乱",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腔。
转角处的老槐树后突然窜出个人影,我刚要喊,就见那人掀起斗笠——是守船的老张头。
他压低声音:"船藏在芦苇荡里,跟我来!"
我们跟着他往江边跑时,我回头望了眼旧宅。
月光下,那扇曾漏出微光的门虚掩着,提灯小丫头的影子还投在墙上,可等我再看时,影子又变成了黑衣人举着匕首的模样。
"快!"老张头的声音带着催促,我攥紧怀里的密信和玉佩,脚底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吱呀"响——这次,不是机关启动的声音,是我和宝玉的脚步声,正踏碎二十年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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