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陈砚在灯下核对外藩的作物清单。暹罗的芒果种装在木箱里,裹着湿润的椰糠,标签写着 “肉厚核小”;西域的哈密瓜籽用羊皮袋盛着,还带着沙漠的干燥气。忽见其中有包咖啡种,标签上写着 “可煮茶,提神”,便问:“这是哪里来的?” 礼部主事回话:“是西洋传教士带来的,说在热带长得好,不知咱们的岭南能种不。” 陈砚捏起粒咖啡豆,深褐色的壳上还带着纹路:“让农官在琼州的试验园试种,搭些遮阳棚,记好结果周期,若是能活,驿站煮些给驿卒喝,赶路时提神。”
三更天时,窗外的蝉鸣渐渐稀了,只有荷塘的蛙鸣还在继续,像在哼着悠长的调子。陈砚放下笔,案头的薄荷茶还温着,茶汤里漂着两片薄荷叶,清气混着夜色漫开来。她想起稻田里转动的水车,果园里沉甸甸的桃,还有冰窖里冒白气的冰,嘴角浮起暖意。治理天下就像应对大暑,既要防酷热,又要保墒情,处处周全才能让日子安稳。这夏夜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想来今年的晚稻能喝足水,百姓的粮仓又能多添几担粮。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陈砚推开窗,见远处的稻田在晨雾里泛着淡绿,农夫们已踩着露水去看水情,木屐踏在田埂上发出嗒嗒声。再过些时日,桃树上就会挂满红果,像缀着无数小灯笼 —— 就像这大暑天,不必有惊涛骇浪,却自会在热烘烘的日子里,藏着甜丝丝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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