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评被毁，我明明是个乐于助人的良好市民。"
叶河清看着让开的人群，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朝中心区域走去。
三座汉白玉墓碑矗立在墓园中央，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轩辕破跪在最中间的墓碑前，背挺得笔直，像一柄插在坟前的剑。
"咦，那不是小破......"
叶河清话音未落，目光就落在了墓碑上——"轩辕应"三个大字刺入眼帘。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回忆涌上心头，当初模拟战场里，那个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人类命运的人，那个区区天王，却敢对魔帝挥拳的男人。
叶河清缓缓低下头："模拟战场到底是模拟......历史没有被改变，现实里，你终究没活过那次战争......"
墓碑上的刻字简洁而沉重：
【轩辕应（衣冠冢）】
【人类第一位战神，SS级天赋法天象地拥有者】
【第二次守疆战争中独斩三位魔帝】
【最终于虚空裂缝力竭身亡，尸骨无存】
他深深鞠下一躬，额头几乎碰到膝盖，起身时，发现轩辕破跪着的地方，青石板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水渍。
他默默看着情绪低落的轩辕破，不知该如何安慰。
突然，轩辕破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从小，我就被誉为最接近太爷爷的人。"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刻痕，"血脉浓度近80%，连长相都越来越相似。"
一阵风吹过，断剑发出细微的嗡鸣。轩辕破的校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微微发抖的肩胛骨轮廓。
"但那天的模拟战场后，我才明白......"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我和他之间，差的不是那20%血脉......"一滴汗珠顺着轩辕破的鼻梁砸在地上。"是他敢为天下先的魄力。"
轩辕破浑身一震，缓缓抬头，阳光穿过他汗湿的刘海，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会继续努力的，以他为目标。"
叶河清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好友颤抖的背上，他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如弓弦般紧绷，又慢慢松弛下来。
感受到好友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叶河清这才开口："放心，你只会比你太爷爷更强。"
他顿了顿，随即摆出一个骚包的姿势："轩辕应孤身作战，没人能帮到他，而你的身边，却有一位伟大的擒屎皇。"
......
"能不能看看气氛再说话？！"轩辕破无奈的吼了出声。
当叶河清转向第二座墓碑时，体内的那缕仙气突然轻轻颤动。白玉墓碑上刻着：
【司凡仙（衣冠冢）】
【人类战神，SSS级天赋「修仙」拥有者】
【轩辕应之后人类的又一大支柱，人类史上天赋最高者，曾探寻战神之上境界】
【遭九大魔帝围剿，身死道消】
叶河清刚要鞠躬，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那缕仙气如同苏醒的游龙，在经脉中欢快游走，他恍惚看见墓碑上浮现出一道白衣身影。
"感谢前辈的传承......"叶河清深深弯下腰。
"您给的传承......尽管我还研究不清楚这缕仙气到底意味着什么......"
叶河清体内，仙气在丹田处凝聚成小小的旋涡，"但我会努力解开它的秘密的......不辜负你的传承。"
恍惚间，似乎有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眉心，叶河清猛地直起身，触感却已经消失。
"喂！"轩辕破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红肿的眼睛瞪着叶河清，"你对着司前辈的墓碑发什么呆？脸都差点贴上去了！"
叶河清咧嘴一笑："没什么。"他的目光移向旁边，"第三座墓碑是谁的呢？"
当视线落在第三座墓碑上时，叶河清突然僵住了——整块碑面覆盖着诡异的马赛克，像是被打了码的机密文件：
【＊＊＊（衣冠冢）】
【＊＊＊】
【＊＊＊】
【＊＊＊】
"我眼花了？"
叶河清用力揉了揉眼睛，马赛克依然存在。他转向轩辕破："小破破，这是怎么回事？这墓碑怎么还加密的？你看也是这样吗？"
轩辕破不耐烦地扭头："怎么可能，这是墓碑又不是什么不良网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啊？"
两人像照镜子般同时揉起眼睛。萧云霆和林吞吞闻声走来，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脸茫然。
"这里怎么会有无名墓啊。"林吞吞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含糊不清地说。
萧云霆皱眉："我们是不是中幻术了？"
四人面面相觑，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叶河清试探性地伸手触碰那片马赛克区域。
"找牧老问问。"轩辕破一把拽住叶河清的手腕，"别乱碰！"
牧老的小屋前，老人正在修剪一株枯枝，听完四人的疑问，剪刀"咔嚓"一声停在半空。
"那座墓碑......"牧老空洞的眼窝转向墓园中央，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是我亲手建的。"
牧老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剪刀柄。"但奇怪的是......"
剪刀突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记不清了......"牧老佝偻的背更弯了，像是承受着无形的重量，"名字、事迹、甚至长相......就像被从这个世界抹去了一般......"
一阵冷风吹过，枯枝掉落在地上，四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离开墓园时，林吞吞把薯片袋子揉得哗啦作响："你们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被抹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
"闭嘴！"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不过......你们说，"叶河清看着一望无际的墓园，愣神道，"将来这里会不会有我们的位置？"
轩辕破怔了怔，突然一拳捶在他肩上："白痴！要立也是先立我的！"
"必然是我先。"萧云霆周身雷光一闪。
林吞吞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人，弱弱地说："就不能......都不死吗？"
阳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墓碑林间蜿蜒如河。
远处，牧老"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干裂的嘴唇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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