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戮灭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起伏,却让整个王座大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以下!无形的风暴在他周身酝酿,空气中悬浮的冰晶尘埃瞬间凝固,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下方跳舞的女子们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舞姿僵滞,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连那诡异的乐声也戛然而止,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戮灭指下那黑冰王座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冰裂声。
“属下…属下未能提前感知‘暗钉’遭受致命袭击的任何预警…魂晶是瞬间彻底粉碎…”幽泉语速极快,幽绿的磷火在兜帽阴影下疯狂闪烁,显然正在进行高速的分析与推演,“连‘归墟烙印’都未能引动…这意味着…”他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也无法完全掩盖他眼中的凝重,“杀死他的力量…在‘暗钉’触发烙印自毁之前,就彻底湮灭了他的灵魂本源…连烙印本身都被瞬间冻结、瓦解!”
“彻底湮灭?”戮灭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如同极地风暴般的怒意。他缓缓坐直了身体。随着这个动作,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整个巨大的宫殿仿佛都在这股威压下呻吟、颤抖!穹顶镶嵌的发光晶体光芒剧烈摇曳,墙壁上流淌的幽蓝冷光瞬间黯淡!
咔嚓嚓——!
戮灭座下那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狰狞王座扶手,在他无意识收紧的五指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粘稠如血的酒液从他手中滑落,尚未滴到地面,就在空中冻结成一粒粒猩红的冰珠,噼啪砸在下方巨兽皮毛上,如同泣血。
下方的深渊战将和侍者们早已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些跳舞的女子更是瘫软如泥,面无人色。
“谁?!”戮灭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冰原,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本都埋下的‘暗钉’?能如此轻易地抹杀一个深谙隐匿、连武圣都未必能轻易察觉的‘归墟行者’?!连烙印自毁都能压制?!”他的目光猛地刺向幽泉,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江城…除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苏映雪,还有谁?!”
幽泉承受着那恐怖的压力,黑袍下的身躯绷得笔直,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急速掐算,幽绿的磷火几乎要燃烧起来:“苏映雪…新晋武圣,冰凰道体…情报显示,其力量本质偏向极寒与生机湮灭…但…瞬间冻结灵魂本源、瓦解归墟烙印…这种力量层级与特性…不似她所能及!而且,‘暗钉’的任务是制造混乱,目标并非她本人!她当时应正忙于应对中毒者…”
他猛地抬头,兜帽阴影下两点幽绿火焰死死盯着戮灭:“都主!是那个‘人’!那个让蜢高首长都需执礼的…神秘存在!凌…九…霄!”这个名字被他以一种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忌惮的语气吐出。
“凌九霄…”戮灭咀嚼着这个名字,面具下露出的下颌线条绷紧如刀锋。整个王座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得让人窒息。片刻的死寂后,一声低沉得如同巨兽咆哮的冷笑从他喉间滚出:“呵…好一个凌九霄!先是庇护苏家雏凤,坏我‘蚀心’大计…如今,又抬手碾死本都精心布下的棋子…”
他缓缓从碎裂的王座上站起。高大的身躯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太古魔神,暗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根根如毒蛇般在身后狂舞,一股比之前更加暴虐、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轰隆——!
整个冰川宫殿剧烈震动!穹顶的黑色金属梁架发出刺耳的呻吟,墙壁上大片的玄冰崩裂坠落!下方匍匐的众人被这股狂暴的气息压得几乎要嵌入地面,口鼻溢血,眼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连幽泉都不得不后退半步,黑袍猎猎作响,幽绿磷火疯狂摇曳。
“区区一个江城!区区一个新晋武圣!还有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戮灭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在深渊中碰撞,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与冰冷的杀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归墟’的意志!践踏本都的威严!”
他猛地抬手,对着虚空狠狠一握!
砰!砰!砰!
大厅中那几个瘫软在地、吓得失禁的舞女,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爆裂开来!化作几团凄艳的血雾,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之前的灵果异香,刺激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神经。
“废物!都是废物!”戮灭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目光扫过下方匍匐的战将和侍从,“连一枚钉子都保不住!要你们何用?!”
就在这杀意沸腾、眼看就要血流成河的刹那,一直沉默的幽泉突然上前一步,声音恢复了那种特有的、令人骨髓发寒的阴冷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煽动性的力量:
“都主息雷霆之怒。”
他微微躬身,兜帽下的幽绿磷火闪烁着算计的寒光:“棋子虽毁,但其使命…却已达成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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