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家属院的红灯笼早早缀满了树梢。傅母站在阳台收晒好的腊肉，望着周围邻居家的炊烟，转头对白璃叹气道："小三这次任务赶不回来，委屈你娘仨过年冷清了。等他皮鞋底子沾着泥点子跨进家门，我非让他在客厅跪上半宿搓衣板不可。"
白璃正给俩崽崽换喜庆衣服，软萌萌连体衣小熊穿在身上："妈，他之前出任务回来人又瘦又黑的。您要真罚他，等他身体健康了再让他跪——"话未说完，就被傅母戳着脑门笑骂"傻孩子"。
看着儿媳妇维护儿子她内心很高兴这说明小夫妻感情好，对儿子太好又担心他飘。
"夫妻过日子就得有来有往！"傅母往孙子肚子上兜里塞了把奶糖，塑料纸在孩子掌心发出窸窣轻响。
"之前你爸把我新买的羊绒衫烫出个洞，我让他在沙发睡了三晚！男人啊，就得让他们知道家里谁说了算......"
阳光斜斜切过窗台，在白璃发梢镀上层暖金。
她听着长辈的"御夫心经"那妈你都是怎么罚爸的？"
"根据事情大小来选择，小事就让他洗碗；大事就让他跪搓衣板睡沙发！"
傅母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咳嗽两声，"不过偶尔也得给点甜头......上回他给我买了支新口红，我就特许他周末去钓半天鱼。"
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双胞胎听到声音想下沙发爬过去，白璃急忙拦住。
白璃透过纱帘看见林夕芝抱着东西走进来。自傅临渊调任下来以后，林夕芝就很少登门了。
刚开始对于林夕芝的疏远，白璃会感到伤心和莫名其妙，经过傅临渊劝说也想开了“媳妇，她只是妹妹的转世，不是妹妹”
白璃长叹一声“是啊，转世是转世，就和我一样”
"姐，这是我自己腌的糖蒜。"林夕芝的目光在双胞胎身上停留半秒，又看到桌上放着京都特有的糖果点心，"我爸妈弄了一点，想着北方过年吃饺子就给你拿了点....."
白璃道谢接过，望着林夕芝耳后那颗朱砂痣，忽然想起妹妹临终前说的"来生还要做家人"。
指尖轻轻抚过茶杯边缘，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鞭炮声，碎成温柔的涟漪："芝芝，留下来吃年夜饭吧"
白璃接过道谢，又去卧室拿出回礼递了过去“这是孩子祖爷爷寄过来的特产，给你留了一点”
林夕芝扯动嘴角，收下离开了。
林夕芝走后，傅母逗弄着俩孩子白璃走近后“璃璃，那这个妹妹，妈说句不好听的她是不是有点奇怪”
白璃讪笑“没有吧妈，她男人祁景和临渊是好兄弟”
傅母打断“你不知道，小三这些年也不在京都他也不知道。哎，这个祁家和咱家是老熟人，祁景他妈就生了他和他妹妹俩，现在祁景一直在外任职你也知道”
白璃点点头“这些临渊和我说过，这是有事？”
傅母抱着困困“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结婚比你们早，当初祁景要结婚的时候他妈就不高兴”
“为什么”
“因为祁景结婚对象没背景，她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对祁景后续帮助不大。她之前给祁景介绍的女孩，祁景一个都不愿意，后面结婚了她也就没办法阻止，就说不让祁景带他媳妇回家”
白璃震惊“怎么能这样，妈我不比她还差啊，人家好歹有父母那，我就剩自己了。而且我也帮不上临渊啊”
傅母逗弄困困“就是她自己作妖，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呗，还偏偏想插手孩子的事。璃璃你不一样，咱家不需要女人为他们助力”
“你爷爷说过，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滚下来。咱家要是靠这个，老爷子直接把他踹出去”白璃想了想，这确实是老爷子可以说出的话做出的事。
白璃好奇“那后来呢？”
“后面好像一直都没见祁景回去也没听他妈提起过他。应该是没回去双方置气呢”
白璃了然，想着这一年多的相处，又想到还给林夕芝的那个玉镯。之前她的玉环碎了以后白璃就买了个种水好的玉镯特意还给她。
俩人是从什么时候渐行渐远的那？好像是双胞胎出生以后，又好像是自己和军区合作的时候，又像是傅临渊调任回京都……
暮色漫进客厅时，两个孩子已趴在沙发上玩睡着了。
千里之外的丛林里，傅临渊正借着月光擦拭狙击枪。风掀起迷彩服领口，露出后颈那道被弹片划过的旧疤。
他摸出贴身口袋里的平安符，想起白璃的笑颜。忽然有夜枭在树冠间发出磔磔怪笑，他下意识将平安福折得更紧些——却不知道此刻家中的暖灯下，母亲正握着妻子的手，在搓衣板上比画"跪多久合适"的手势。
窗台上的水仙开了，淡金色的花蕊在寒风中轻轻颤动，像极了记忆里某场未融的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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