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种种压力与挑衅,宋玉始终不为所动。他将自己关在编书处,每日与古籍为伴,与学士们讨论,严格按照“功勋、忠节、学识”三条标准,逐一评定。
对于秦姓皇族,他依据皇帝的旨意,列为一等,但并非所有皇族都能入列,只有那些有实打实功勋、品德端正者,才能被收录;对于关中世家,他不包庇不贬低,有大功者(如韦氏祖上曾有护国之功)如实记载,有劣迹者(如柳氏曾勾结外戚)也毫不隐瞒,并根据综合评定,将其排名大幅下调;对于一些新兴的家族,如龙天策的龙家(虽非大姓,但龙天策功勋卓着)、高士仓的高家(世代清廉,高士仓本人政绩斐然),则根据其贡献,给予了应有的排名。
龙天策偶尔会去编书处探望,看到宋玉伏案疾书的身影,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评定草稿,忍不住赞叹:“二姐夫,辛苦你了。”
宋玉抬起头,白发在烛火下泛着微光:“能为陛下分忧,为天下正名,不辛苦。倒是你,在京兆府,要多留意那些世家的动向,他们明着动不了我,怕是会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放心。” 龙天策笑道,“我等着他们来。”
新志问世:一记耳光,响彻长安
开武二十九年秋,历经一年多的编撰、修订、审核,《大唐氏族志》终于定稿。
当这部凝聚了宋玉及众学士心血的典籍,摆在朝堂之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其上。
秦正阳亲自翻开,开篇便是“秦姓皇族,位列一等”,其后罗列的皇族成员,皆是功勋卓着、品行端正者,无可挑剔。
接着往下看,关中世家的排名,让费无极等人脸色铁青——韦氏从传统的“关中第一姓”,降至第三等;柳氏、郑氏更是被排在第四等;而费氏,因费无极近年来结党营私、其子费英杰劣迹斑斑,竟被排在了第五等,与一些地方小姓并列!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龙家因龙天策在睢阳、汴州、京兆府的赫赫功勋,被列为二等;高家因高士仓及其祖上的清廉之名,被列为三等。一些出身寒门、却在开国战争中立下大功的武将家族,也纷纷获得了较高的排名。
“这……这简直是胡闹!” 韦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氏族志》,“我韦氏世代忠良,岂能排在如此靠后?”
“韦大人,” 宋玉出列,不卑不亢地回应,“志中已详细记载,韦氏祖上确有大功,然近百年来,韦氏子弟多凭门第入仕,鲜有建树,且有多人贪赃枉法,综合评定,位列第三等,已是公允。”
他随即列举了几位韦氏子弟的劣迹,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费无极也出列反驳:“我费氏……”
“费大人,” 宋玉打断他,“费公子英杰强抢民女,已被京兆府惩处;费氏在河南道的产业,多有偷税漏税之举,志中皆有记载。第五等,不为过。”
一番话,堵得费无极哑口无言。
其他世家的反对,也被宋玉一一驳斥。他引经据典,条理清晰,每一个排名,都有扎实的依据,让那些想发难的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最终,秦正阳拍板:“《大唐氏族志》,公允详实,准刊印发行,颁行天下!”
这部新的《氏族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那些尾大不掉的世家脸上。它不仅重新定义了“氏族”的价值标准,更从根本上动摇了旧世家的权力基础——没有了“顶级门第”的光环,他们垄断官场、欺压寒门的资本,便失去了大半。
百姓们争相阅读新《氏族志》,看到龙家、高家等“新兴家族”的崛起,看到那些为非作歹的世家被降级,无不拍手称快。
“早就该这样了!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高人一等?”
“龙大人的家族排第二等,实至名归!”
“这《氏族志》编得好!让那些世家知道,光靠祖上不行,还得自己有本事!”
费无极等人回到府中,看着新颁布的《氏族志》,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这记耳光,打得他们颜面尽失,却又找不到报复的理由——因为《氏族志》的评定,句句在理,字字有据,完全符合皇帝的旨意。
宋玉站在翰林院的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心中一片平静。他抚摸着唇边的黑色美髯,想起了龙冰雪等待他的那些岁月,想起了龙天策与他冰释前嫌后的相互扶持,想起了自己编撰这部《氏族志》的初衷。
“天下的公道,或许会迟到,但终究不会缺席。” 他轻声道。
龙天策站在京兆府的台阶上,望着长安的天空,知道这部《氏族志》的颁布,只是一个开始。削弱世家势力,任重而道远,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属于大唐的“新篇章”,在这部《氏族志》的墨香中,在旧势力的哀嚎与新力量的崛起中,以一种更深刻、更彻底的方式,继续向前铺展。皇权得以巩固,寒门得以抬头,一个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序幕。而宋玉,这位白发白眸的编撰者,也以自己的方式,在这新篇章中,写下了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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