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武三十三年的夏季，渤海湾的热浪比往年更甚。毒辣的日头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忽汗城的每一寸土地，连海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吹在人身上，如同裹了一层湿热的棉被。
最让百姓和商户头疼的，莫过于这天气对肉食的影响。尤其是羊肉，本是渤海人秋冬最爱，可到了盛夏，宰杀后的羊肉不到半日就会变味，即便是用盐腌、用烟熏，也难掩那股酸腐气。酒楼饭馆的掌柜们看着后院堆积的羊肉发愁，寻常百姓更是许久尝不到一口鲜美的羊肉，只能望着肉铺叹气。
酷暑难题：鲜羊易腐愁煞人
郡王府的后厨，也面临着同样的困扰。
玉倾城看着厨子端上来的一盘红烧羊肉，眉头微蹙。这羊肉是今早刚杀的，可经过半日的高温，虽用了重料烹制，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
“王爷近日处理高唐案，劳心劳力，本想做些羊肉给他补补，没想到……” 玉倾城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侍女道，“撤下去吧，换些清淡的。”
恰好刘晔、杜哲等谋士前来商议政务，路过厨房，听到了玉倾城的话。
“王妃是为羊肉变质发愁？” 刘晔上前一步，笑着问道，“这确实是夏季的难题。渤海多羊，可到了暑天，却难见鲜羊肉上桌，实在可惜。”
“可不是嘛。” 玉倾城点头道，“前几日鲁大哥送来一只肥羊，本想宴请诸位，结果没等开席，羊肉就坏了，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杜哲摸着胡须，沉吟道：“若是能让羊肉在夏季也保持新鲜，不仅能解口腹之欲，对渤海的肉食生意，也是一桩好事。”
“难啊。” 玉倾城摇头，“试过用井水冰镇，可井水的凉意有限，顶不了多久；用盐腌吧，又失了羊肉的鲜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晔和杜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趣。他们辅佐龙天策处理政务，惯于解决难题，此刻听闻这饮食上的困扰，竟也生出了几分探究之心。
“王妃，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法子？” 刘晔笑道，“治国如烹小鲜，说不定解决这羊肉变质的难题，也能用上些‘谋略’呢？”
玉倾城眼睛一亮：“刘先生有主意？”
“不敢说有主意，倒是可以试试。” 刘晔道，“渤海靠海，冬季严寒，城中大户多有冰窖储冰。若是用冰块来保存羊肉，会不会比井水更有效？”
“用冰？” 玉倾城沉吟道，“我也想过，只是冰块易化，如何让它长时间保持低温？而且，冻过的羊肉，口感会不会变差？”
“不妨一试。” 杜哲接口道，“实践出真知，咱们多试几种方法，总能找到窍门。”
就这样，一场由酷暑引发的“饮食革新”，在郡王府的后厨悄然展开。玉倾城主理，刘晔、杜哲等谋士也时常来出谋划策，有时连龙天策处理完公务，也会饶有兴致地过来看看进展。
屡败屡试：冰鉴藏鲜终得法
最初的尝试，并不顺利。
他们将羊肉直接放入冰窖，结果不到一日，冰块融化，羊肉泡在冰水中，不仅没保住鲜味，反而多了一股水腥味。
“不行，直接接触冰水不行。” 玉倾城用布擦干一块试吃的羊肉，眉头紧锁，“肉质都散了。”
刘晔建议：“用透气的棉纸将羊肉裹紧，再用冰块围住，隔绝空气和水汽，如何？”
众人依计而行，将裹好的羊肉放入特制的木箱，四周填满冰块，再用棉被盖住木箱保温。这次，羊肉的保鲜时间延长到了两日，但取出后，靠近冰块的部分肉质发紧，口感大打折扣。
“还是不行。” 杜哲尝了一口，摇了摇头，“冻得太硬，失去了羊肉的嫩滑。”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又尝试了调整冰块的多少、包裹的材质、木箱的密封性……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有时是冰块化得太快，有时是羊肉依旧变味，有时是口感不佳。
厨子们看着这群平日里处理军国大事的“大人物”，围着一堆羊肉和冰块团团转，都觉得新奇，却也佩服他们的耐心。
“或许，不必追求长时间保存，而是缩短从宰杀到食用的时间，同时用冰来保持新鲜？” 玉倾城看着窗外的日头，忽然灵光一闪，“比如，清晨宰杀的羊，立刻用冰块镇住，不让它受热，中午或傍晚就食用，这样既能保证新鲜，又不至于冻坏肉质。”
刘晔眼睛一亮：“王妃说得有道理！夏季食肉，贵在一个‘鲜’字，与其追求长久保存，不如现吃现备。用冰块镇住，延缓变质，同时……改变一下吃法？”
“改变吃法？” 玉倾城有些疑惑。
“是啊。” 刘晔笑道，“若是羊肉被冰镇得紧实，直接烹煮或许口感不佳，但若是切成薄片，用沸水快速烫熟呢？会不会更嫩？”
这个想法一出，众人都来了兴致。
7月21日，这是一个被后来的渤海人铭记的日子。
清晨，后厨宰杀了一只肥羊，立刻用洁净的冰块将羊肉镇住，小心地放入铺着湿布的冰鉴（古代的冰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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