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八年初秋的揭阳村,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布,将整个渔村笼罩得严严实实。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穿过狭窄的巷道,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村民们的委屈。客栈里,灯火早已熄灭,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微光,那是赶海晚归的渔民,在默默收拾着简陋的渔具。
少年愤懑:夜不能寐思逞凶
阿武躺在客栈简陋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在码头看到的一幕幕,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鱼老大的嚣张跋扈,村民们的忍气吞声,老妇人被推倒后无助的哭声,还有那些堆积如山却只能低价卖给鱼牙行的渔获……
“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阿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今年才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看得惯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
他想起师父龙天策常说的“侠义”,想起龙悠悠师娘的嫉恶如仇,想起罗嘉儿师娘在凤凰寨的果敢。一个念头,像火苗一样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我去教训教训那个鱼老大!把他的鱼牙行砸了,看他还怎么欺压百姓!”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再也按捺不住。他悄悄起身,摸黑穿上衣服,从床底下翻出白天在阳江买的一把短刀——那是他准备用来防身的,此刻却被他视为“惩恶”的武器。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隔壁房间传来龙天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远处码头上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师父师娘们都睡熟了,正好。” 阿武心中默念,像一只灵活的小猫,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落在客栈后院的泥地上。
他没有穿鞋,赤着脚,借着微弱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村东头的鱼牙行走去。鱼牙行是鱼老大的老巢,白天那里人来人往,此刻想必只有几个看守的打手。阿武盘算着,只要他动作快,砸了鱼仓的门,放几条鱼出来,再教训一下看守,就能给鱼老大一个教训,也能替村民们出一口恶气。
暗夜拦截:师娘厉声点迷津
就在阿武即将走出客栈巷道,准备穿过村口那片晒渔网的空地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焰。
“站住!”
阿武浑身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缓缓转过身,只见罗嘉儿抱着手臂,站在月光下,银饰在夜色中闪着微弱的光,眼神锐利地盯着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师……师娘?” 阿武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将短刀藏到身后,“您……您怎么还没睡?”
“我要是睡了,你是不是就打算去鱼牙行‘大闹天宫’了?” 罗嘉儿缓步走上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手里藏的什么?拿出来!”
阿武咬着嘴唇,磨磨蹭蹭地不愿拿出来。
“拿出来!” 罗嘉儿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武吓了一跳,只能乖乖地将短刀递了过去。罗嘉儿接过刀,掂量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你拿这个做什么?想去杀人吗?”
“我……我不是想杀人,” 阿武低着头,声音委屈,“我就是想……想去砸了鱼牙行,教训一下那些看守的打手,替村民们出出气!他们太欺负人了!”
“出出气?” 罗嘉儿冷笑一声,将刀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你以为砸了鱼牙行,教训了几个打手,就能解决问题?你以为这样就是‘行侠仗义’?”
阿武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服气:“难道就看着鱼老大那样欺压百姓吗?我们是来帮他们的,不是来看戏的!”
“帮他们?” 罗嘉儿上前一步,逼近阿武,语气严厉,“你这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你一个人冲过去,打得过鱼老大那么多打手吗?就算你侥幸得手,砸了鱼仓,鱼老大会善罢甘休吗?他只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村民,到时候,你让他们怎么活?”
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一样砸在阿武的心上,让他瞬间语塞。
“你这叫什么?这叫匹夫之勇!” 罗嘉儿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以为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你错了!真正的解决问题,不是靠蛮力,而是靠脑子!”
她指着地上的短刀,继续说道:“你看这刀,磨得越快,是不是越锋利?可正是因为快,所以也越容易折断!心志也是一样,过刚易折!你现在就像这把没开刃却想乱砍的刀,不仅伤不了敌人,反而会先伤了自己,甚至连累身边的人!”
“我……” 阿武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罗嘉儿的话像一盏灯,瞬间照亮了他被愤怒蒙蔽的心智——他只想到了“出气”,却从未想过后果。
跪地悔悟:少年低头明事理
看着阿武低头不语、脸色变幻的模样,罗嘉儿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教训的意味:“阿武,你记住,师父教你功夫,是让你强身健体,是让你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让你凭着一时冲动,去做无谓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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