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的春天,总带着海雾的湿润与酒香的醇厚。秦王府的庭院里,红灯高悬,彩绸飘扬,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蜜糖般的甜意——今日是阿武成婚的大喜日子,他要迎娶的,是渤海本地望族程家的千金,程怀英。
红妆映门:阿武的新起点
三十一岁的阿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岭南街头赤着脚、晒得黝黑的少年。他身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胸前戴着一朵硕大的红绸花,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干练。只是面对络绎不绝的贺客,他黝黑的脸颊上,还是泛起了几分少年般的羞涩。
程怀英是渤海程家的小女儿,程家以经营海运闻名,家底殷实,更难得的是程怀英并非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她随父亲跑过船,识得账目,性格爽朗,与阿武的踏实稳重,恰好互补。
“阿武,紧张啦?” 龙天策穿着一身常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的他,早已习惯了渤海的悠闲,连参加婚宴,都带着几分随和。
阿武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殿下,有点。”
“傻小子,” 玉倾城走过来,将一朵新摘的海棠花别在他的喜服上,“怀英是个好姑娘,以后要好好待人家,知道吗?”
“嗯!” 阿武重重点头,眼中满是郑重。
紫绮儿和朱丽娜也围上来,一个塞给他一个寓意“早生贵子”的红鸡蛋,一个笑着说:“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泡在演武场了,得学着疼媳妇。”
阿武被说得更加不好意思,正想找个由头躲开,却被一个清亮的声音喊住:“哟,这不是我们阿武吗?穿上喜服,倒像模像样了!”
来人正是罗嘉儿,她今日穿了一身明艳的紫色衣裙,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或许是她的女儿或族中晚辈),笑盈盈地看着阿武。
旧忆如潮:岭南的少年与拳
看到罗嘉儿,阿武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十五年前的岭南。
那时他才十六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跟着一群街头伙伴,靠打零工、偶尔比武赌点小钱过活。一日,他们在市集上撞见了刚随龙天策来到岭南的罗嘉儿。十九岁的罗嘉儿,一身短打,英姿飒爽,正与药农讨价还价。
阿武的伙伴们起哄:“阿武,你不是说你的‘鸭子拳’天下无敌吗?敢不敢跟这位姑娘比划比划?” 所谓“鸭子拳”,是阿武跟着河边放鸭人学的几招粗浅拳脚,架势滑稽,却也有几分蛮力。
年少气盛的阿武,被伙伴们一激,当场就冲罗嘉儿喊:“喂,那个姑娘,敢不敢跟我打一架?输了的,要认赢的当……当师傅!” 他本想说“当老大”,又觉得对姑娘不敬,临时改成了“师傅”。
罗嘉儿正觉得无聊,闻言挑眉一笑:“哦?你想跟我打?” 她自幼在苗寨学武,最擅长的便是灵动狠辣的“蛇拳”。
两人在市集空地上站定,围观的人瞬间围成了一圈。阿武学着放鸭的架势,双臂张开,摇摇摆摆地用“鸭子拳”冲了上去,拳头倒是有力,却破绽百出。
罗嘉儿不慌不忙,身形如蛇般游走,避开阿武的猛攻,看准时机,手腕一翻,如灵蛇出洞,轻轻一点阿武的膝盖。阿武顿时觉得腿一软,“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围观者哈哈大笑。
“你输了!” 罗嘉儿叉着腰,笑得明媚,“按赌约,你该认我当师傅了!”
阿武又羞又恼,却也是个认赌服输的性子,从地上爬起来,当着众人的面,红着脸喊了一声:“师……师傅!”
这一喊,恰好被路过的龙天策看到。他见阿武虽莽撞,却有股韧劲,又身世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后来在飞霞山,正式收他为记名弟子,带在身边培养。
师娘打趣:少年长大娶婆娘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罗嘉儿的声音将阿武拉回现实。
阿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想起……当年在岭南,跟师娘比武的事了。”
“哦?想起你的‘鸭子拳’了?” 罗嘉儿故意拖长了调子,引得周围的宾客都好奇地看过来,“我可还记得,当年某人被我用蛇拳打下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我‘师傅’呢!”
众人一阵哄笑。
龙天策也笑了:“是啊,那时候你才多大?瘦得像根豆芽菜,眼睛倒亮得很,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可不是嘛。” 罗嘉儿看着阿武,眼中满是欣慰,“当年跟在我身后,喊‘师娘’喊得最勤快的小不点,如今都长大成人,要娶婆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她走上前,将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阿武:“这是师娘给你的贺礼,里面是我苗寨的‘同心结’,保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红火。”
阿武双手接过锦盒,深深一揖:“谢师娘。”
这时,程家的送亲队伍到了。八抬大轿停在王府门口,轿帘掀开,程怀英穿着一身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由喜娘搀扶着,缓缓走了进来。她的步伐沉稳,丝毫不见寻常新娘的羞怯,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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