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图灵突然换成阮星眠的声音,只低声地哭泣,成精了一样。
顾醒蹙着眉吃完所有东西,抬手叫侍者:“你好,买单。”
男侍者恭敬过来:“先生,你好,刚刚季小姐已经买了。”
顾醒神色一顿,“方便告诉我账单多少吗?”
他好私底下转给季聆。
侍者拉出平板:“先生,你二位一共消费1988。”
顾醒转账的手一顿,退出季聆的微信。
算了,他没这么多钱。
又欠季聆一个人情。
顾醒起身,拧着眉,按绵绵的性子,若知道这家店这么贵,肯定不会来。
他走出餐厅,给出中肯的三字评价——贵,难吃。
不过还是要谢谢季聆,下次可以免费帮她指导论文。
图灵哭完了,见顾醒对他置之不理,继续用阮星眠委屈巴巴的声音撒娇,试图挽回顾醒的心:“顾醒,我给你看一张绵绵十四岁的照片,在异世的照片。”
屏幕上闪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眼神懵懂对着镜头的照片。
瘦得像根豆芽菜,在冬日里踩着脏兮兮的凉鞋,两只小手抓着单薄的裤子,手上冻疮清晰可见。
“这是改名字的时候,登记员给她拍的,那个世界比这个世界落后,义务教育刚普及,绵绵过去的时候灵魂只有六岁,身体却是十四岁的孩子。”
“她进了初中,名字写得歪歪斜斜,听不懂老师说话,反应迟钝。会被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欺负,书包里塞虫子和癞蛤蟆,扒她裤子笑着看她哭,她懵懵懂懂活得很辛苦。”
顾醒出声打断它:“图灵,我不允许你使用绵绵的声音,这是第一条指令。”
顾醒以退为进赶它之后,图灵不敢猖狂。
回复道:“收到,立刻执行。”
顾醒愿意听它说,不赶它走,它兴奋地叙述和绵绵在异世相依为命的十四年。
全然不知,认真倾听的男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捧着手机,目光胶着在十四岁胆怯的脸庞上。
明明周围人声鼎沸,他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细碎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他泛红的眼眶,睫毛微微颤动,似有潮水漫过眼底。
……
同一时间,阮家庭院热闹得不行。
李雪听说顾醒要上门,连夜叫上阮泽收拾客房。
忙得热火朝天。
“多收拾一个,我研究生室友也要来。”阮星月啃着黄瓜专门过来提醒。
李雪听过季家大小姐,闻言一顿:“你们不是不熟吗?”
阮星月摊手:“她又不是来找我。”
李雪露出一个笑:“妹妹越来越会交朋友了。”
又忍不住发愁:“客房家具实在简陋,季大小姐能住得惯吗?要不去城里订个好一点的酒店?我听说有钱人家里全铺手工羊毛地毯,一天一换呢。”
阮星月往上翻一个不明显的白眼:“亏你是老师,什么羊毛地毯一天一换,这世界上的羊都不活了?”
李雪被她抢白,非但不生气,反而停下动作认真望着自己大女儿:“你和妹妹下午去了哪儿,回来两个人拿不出一只好眼睛就算了,你整个人都变了,星月。”
她好久没见大女儿翻人白眼了呢,大部分时候眼皮都懒得抬。
“小孩的事,大人不要管,专注自己。”
阮星月撂下这句话,转身回屋。
李雪探出头问:“妹妹呢?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
“和男朋友打电话呢。”阮星月酸溜溜回。
刚费劲巴力叠出完美豆腐块,叉腰欣赏的阮泽表情一变:“谁?谁是男朋友?男朋友是谁?”
他像个螃蟹一样横冲直撞跑出来,扶着门框满眼不置信。
阮星月摆摆手越走越远。
李雪耸肩道:“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眠眠谈了男朋友。”
阮泽一听,天都塌了。
“她不能等到二十八岁再谈吗?三十岁也行。”
李雪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顾醒改变眠眠太多。
在她思考的时候,阮泽气呼呼走回床边,掀翻了豆腐块,气不过又扯了两下铺好的床单:“我不同意,年纪太小了,不准谈,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李雪摆烂:“那你自己去跟眠眠说。”
阮泽真要去了,又被李雪拦住:“如果眠眠和顾醒分手,又变成以前全身带刺的样子,骂你养不起还收养假惺惺不要脸的时候,你别跟我半夜哭。”
阮泽一听,脸涨得通红,一上头脖子跟着飞红,他现在就想哭了。
“你去吧,我不拦你。”
李雪放开他,回去重新铺床。
阮泽自己憋了半天委屈没人管,灰溜溜进来,杵李雪后面。
“雪姐。”
李雪嗯一声,“有屁快放。”
阮泽顶着一张天真到显年轻的脸,试探性道:“你真的相信,一个人能改变另一个人吗,都说本性难移,小姚那件事,星月知道真相那次差点掐死眠眠,眠眠还说什么本来该死的人是星月,是小姚替她死。那之后姐妹俩彻底闹绷,你觉得她们真的能和好如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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