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初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挪开视线,从包里拿出通知书。
“我刚刚在门口捡的,应该是和任命通知书放在一起的,不知风吹落了,还是谁不小心扔了。”
“刚刚取任命通知书的是曹音。”左英嘴快。
一时间,矛盾又回到曹音身上。
她满脸怒色,“污蔑!纯属污蔑!我怎么可能扔掉开会通知,要扔也是扔任命通知书才对。”
此言一出,曹主任狠狠闭上眼,一副不想面对的样子。
“开会时间要到了,曹主任一起走吧。”
她拎着布包先走两步,又停下回头,“鉴于曹音同志的精神状态,我认为她并不适合继续待在妇联工作,先回去休息吧。”
“你敢开除我?”曹音瞳孔骤缩,全是不敢置信。
沈方初没答,只看着曹主任,“这件事还是您来安排吧。”
她施施然走了。
升职第一天大动干戈是不好,但都升职了还要和讨厌的下属一起工作,那也太憋屈了。
“姑,你看她那副嘴脸,完全就是小人得志,我们绝对不能退让了,否则以后这妇联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曹音叽叽喳喳上眼药。
哪知,蹦跶完一回头就对上亲姑复杂的眼神。
“小音,你最近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等心情好点了再回来,姑肯定给你把位置留着。”
曹音瞬间如遭雷劈,脸色煞白,“呜呜~”
她嘴一撇,哭着跑掉。
“小音,小音!”
曹主任追到门口,见人头也不回的拐弯了,她叹息一声,转身匆忙收拾东西去开会,生怕沈方初先她一步赶到后,到处说她坏话。
抵达市政府,她心里还纳闷着,以前都是过完正月才开会的。
很快,疑惑得到解答。
过年期间,南星路有妇女被家暴致死,其婆家为了掩盖罪行,将妇女剁碎抛尸。
胆大妄为,恶毒异常。
最终还是其大儿媳经受不住压力,跑回娘家诉苦才暴露这一切。
发生这样的事,市区领导震怒,质问妇联工作如何开展。
这才有了这次会议。
换而言之,就是挨骂。
“国家花钱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吃白饭吗?三年又三年,你们的工作有什么成效?得到怎样的进步?”
“看到今天的局面,我非常痛心呀,同志们,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对得起党和人民吗?”
“反正我是没脸啊。”
足足一个半小时,整个会议室的脑袋是低了又低。
等骂完,该吃午饭了。
可这会儿谁还敢想着吃午饭?
全打起十二分精神,目光如炬。
“多的我也不说了,散会。”
众人悄默舒了口气。
紧跟着,上面下达的文件就到各个妇联了。
针对家暴一系列问题,领导讨论后做出更多规章制度。
别的街道妇联是什么态度尚且不知,但三大街妇联曹主任这会儿急得满头大汗。
她拿着文件看了又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我们的工作本来就开展的很艰难,现在还下达这样的文件,要逼死我们吗。”
对于这一点,沈方初有不同的看法。
“我倒是认为上面下达这份文件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三大街的工作是很难开展,但难就不开展了吗?与其原地踏步,不如拿着鸡毛当令箭。”
“况且,这次上面的态度明显是要严肃整治家暴等恶劣事件,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好事是什么?”
曹主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啪的将文件扔桌上,叉腰冷嘲。
“你说的轻松,不说其他街道单说你们枯水巷,一群流氓地痞,要他们不打女人不如指望母猪上树,要我看,上面真要帮助妇女,就该把这些人全抓起来下放。”
沈方初噌的起身,“曹同志,你这话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本来就是,谁不知道你们枯水巷混不讲理。”曹主任就是借机出气。
沈方初眼神一凝,突兀笑出声。
“你的意思是,出现问题我们不该想办法如何解决问题,而是放任不管,随他自生自灭,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
曹主任眼神微闪,转过去喝茶拒绝回答。
气氛凝重,左英低下脑袋,眼珠子溜溜转,打死不蹚这摊浑水。
要死了。
曹音那狗东西怎么那么好命,怎么就能回家休息呢。
左英在心底骂骂咧咧,此刻,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到下午。
沈方初写完计划,起身收拾东西,“左英,和我出去一趟。”
“啊?噢噢噢。”左英在困意中挣扎的意识瞬间清醒,擦掉口水慌忙起身。
而这时,老僧入定的曹主任忽然睁开眼,“左英,写一份读后感,下班之前交给我。”
左英动作一顿,眼神迷惘,她做错了什么?
左顾右盼,她懂了,上面打架,殃及池鱼。
而她,就是这条鱼。
咬咬牙,她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沈方初,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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