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沿着大道健步而去,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已然来到巨象城城墙前,城墙青石垒成,三丈来高,看着有些气势。
慕昀进了城门,青石板大道,沿街商铺叫卖声不断,慕昀看着街上的冰葫芦、冒气大饼、烧鹅儿,不禁有些馋意。向着路行人作揖问询着如归客栈方位,依着行人指点方向而行。
小二哥手上搭着抹布,站在门前,对着门前人流,大声喊着:“各位客官,打尖住店罗,住店一晚送小菜一碟罗”,说着又是向上瞅瞅“如归客栈”四个金字牌匾。
正当小二哥儿准备返身照顾堂里的食客,互见一十七八岁,身着麻衣,背个行囊,相貌稍有些清秀的小哥入内,小二忙上前招呼:“小哥,你是打尖咧还是住店咧?”
来者正是慕昀,听闻小二哥如此说道,便是回道:“在下有个事儿需找下你们掌柜,烦请带个路。”
小二哥儿迟疑地看了看慕昀,领着走向堂内后则的掌柜案台处,掌柜台后坐一微胖男子,年莫四十多,穿着一身褐色衣衫,正拨弄着算盘。
慕昀看其是掌柜样子,便是作揖问道:“敢问先生是本店掌柜否?在下长乐会慕昀,来收取下账银。”说罢,将刻有“长乐”二字的小四方铜牌置于身前。
掌柜的一听“长乐会”几字,抬头定睛一看慕昀,又细细一瞅铜牌,赶紧起身道:“原来是长乐会的慕公子,舟车劳顿辛苦,请公子先行上楼休息,银子等我先准备着,”又指了指小二哥道,“小魏子,先带着慕公子到乙字十二号房歇息”,言毕又是对着慕昀一阵陪笑。
见旁侧店小二作势引路的样子,慕昀只好别过掌柜跟着小二哥上了楼梯,沿着客房方向走去。路径一雅房,门虚掩,透过门缝,慕昀依稀见得桌上几个放着小菜的磁盘,桌旁坐一戴帽黑衣女子,看着衣袖处的朱红刺绣,倒是有些像之前快骑而过的佩剑女子。
随意观人,觉得有些不妥,慕昀便是收回视线,跟着小二哥一个右转朝着后院的客房走去,期间和小哥闲聊,知晓了掌柜原姓仇,在此店已有些年份了。
跟着小二哥来到一房门处,门框右侧一小木块,上书“乙字十二号”,进了房门,小二哥:“慕公子请先歇息,待店里稍空时掌柜便来。”慕昀作谢,小二哥先行离去。
房里床、桌、凳俱全,门侧还摆放着洗漱架台,床前有一窗,慕昀将行囊放置好,打开窗一看,原来这酒家是个四合院落,南侧临街,上下两层,院中一棵大槐树,尚高出屋顶一二丈。
行得一路,慕昀有些乏意,躺在床上小憩,悠然间已闭眼睡去。不知过得几许,听得门外“咚咚咚”之声,慕昀赶紧起身开门,原来是仇掌柜,身后跟着小二小魏子,小魏子手里提个食盒。
二人入内,小魏子熟练地从食盒里拿出五道菜碟放在桌上,又放上一青瓶酒,仇掌柜请慕昀落座后,指着菜肴说道:“慕公子,这青椒牛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蚝油仔鸡,加上这清凤酒,就当是为公子接风洗尘了。”
慕昀想起熊简弦话语,需省用,有看着桌上这豪菜,面露为难之色道:“仇掌柜,在下只是奉命过来取下账银罢了,不劳掌柜破费,再者在下不饮酒。”
仇掌柜见慕昀不是推辞之言,心中嘀咕:“看来这位公子是不喜吃喝,罢了。”对着慕昀作揖道:“慕公子年少有为,倒是在下的不对了,酒我先撤走,菜就且留下,还望公子勿再推辞。”
慕昀不好再驳掌柜的面,对着掌柜道:“既然仇掌柜的如此说,那就盛情难却了,只是下次切勿如此,清汤白面即可。”
掌柜二人退去,慕昀打开窗户,天边已有暮霞,简单吃了几口,上床盘坐运起寒意真气沿着筋脉游走。
待得夜幕垂帘,华灯初上,门外又是传来敲门之声,慕昀打开一看,只见仇掌柜笑意盈盈道:“慕公子,银子正在准备,下午时分冲撞了公子,令我着实难安,还望公子与我一同前去喝个茶,权作致歉。”
听闻只是喝个茶,再者也不愿掌柜心存芥蒂,便是说道:“掌柜的客气了,并无冲撞之言,掌柜要喝茶,小弟愿同往。”
仇掌柜迎着慕昀沿灯穿街而过,拐进了一小巷,巷中弥漫着一丝胭脂香味,走到一青砖房前,门两侧挂着大红灯笼,进了室内,只见中庭有楼梯宛转上楼,入了楼上左侧第二间房,房间内檀木桌椅,雕花床榻,榻上绿红秀被。
掌柜让慕昀先行稍坐,他去泡茶,说着出了房门。慕昀纳闷着为何要到此处喝茶,但看看周遭,却也是有些古色之味,忽闻“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女子:粉色薄衫,露着些许胸壑,肤色较白,脸上些许妆容,烈焰红唇,倒也颇有姿色。
女子走近慕昀,将手中茶器放置桌上,俯身说道:“为公子斟茶!”
慕昀虽则是从查千意处看过些儿女情长书籍,却未曾想到刚到城中却和女子有如此亲近之举,不由得倏地脸红耳赤。
女子俯身,将茶杯放置慕昀胸前桌上,朝着慕昀耳侧轻轻吹口气,慕昀只觉得芬芳中带着些意乱,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女子见状,轻身坐于慕昀身侧檀椅,拿起茶杯递于慕昀嘴旁道:“公子请喝茶”,说着又是眼中碧波暗送。
慕昀毕竟是血气方刚之龄,被女子这么一撩拨,不由得觉得身子浑身发热,欲失控制。识海间忽得想起师兄叮嘱小心行事之言,又想起书中青楼之事,便是运起寒意真气,抵消着身中的躁动之意。
稍恢复后,慕昀对着女子抱一抱拳道:“有劳佳人,在下有事,先行一步”,不待女子回复,便是箭步开门而出,下了楼梯,沿着巷子朝街口而去。
待到街口,慕昀站定,呼了口气,一戴帽黑衣佩剑女子映入眼帘。那女子朝着慕昀瞥了一眼,径自离去。
慕昀见这黑衣女子似是今日两次所见之人,也不再多思,朝着客栈缓步而去,心中思忖着:仇掌柜为何要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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