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站在控制台前，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星门计划已经过去整整三天，可那道坐标仍然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某个终点，但究竟是终点还是新的起点，他现在还说不清楚。
“引擎冷却系统温度异常。”女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偏差值0.7%，超出安全阈值。”
程楠皱眉，快步走向主控室。实验室的灯光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电子元件混合的味道。几名工程师正围在操作台前低声讨论，神情紧张。
“问题出在哪？”他直接问。
“量子冷却液流路径出现共振缺陷。”陈星推了推眼镜，“我们尝试调整磁约束环参数，但效果不明显。”
程楠没说话，只是走到主屏幕前，调出冷却系统的三维模型。他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滑动，几秒钟后，他找到了症结所在。
“管道微缩结构设计有问题。”他说，“共振频率和当前能量场存在耦合效应。”
“那就换材料。”陈星立刻反应过来，“纳米涂层？”
“对。”程楠点头，“我们需要一种能吸收高频振动的材料。你那边还有样品吗？”
“有，不过还没经过正式测试。”
“那就现在测试。”程楠转身看向众人，“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明天中午前完成调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整个团队进入高速运转状态。更换材料、重新校准、模拟运行……每一步都精确到毫秒级别。终于，在午夜时分，冷却系统的温度波动稳定在了安全范围内。
“成功了。”陈星长舒一口气，“星穹级飞船的核心引擎，完成了最终调试。”
程楠却没有露出太多喜色。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第二天清晨，西北靶场。
巨大的湮灭射线发射塔矗立在荒原中央，金属表面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程楠站在指挥中心，看着监控画面中的目标岛屿。
“信号源清除完毕。”周卫国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特种小队已撤离现场。”
“准备发射。”程楠下达指令。
倒计时开始。
五、四、三……
两、一。
轰！
一道耀眼的蓝白色光束划破天际，瞬间击中目标岛屿。爆炸的冲击波掀起了数百米高的尘埃柱，整座岛在几秒钟内被彻底蒸发。
“威力评估——”技术人员迅速汇报，“目标完全摧毁，能量释放效率98.6%。”
指挥中心陷入短暂沉默。
然后是掌声，低沉却坚定。
“湮灭射线，实弹测试成功。”程楠轻声说。
他没有笑，也没有庆祝。他只是看着那片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海域，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科技的力量，终究还是被人类掌握在了手中。
但这份力量，真的属于人类吗？
演讲当天，全球的目光都聚焦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
程楠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站在后台，听着前面主持人介绍他的名字。大屏幕上播放着他团队这些年来的成果展示：量子通信、可控核聚变、星际跃迁、湮灭武器……
每一个技术节点，都是人类文明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接下来，请欢迎‘星穹计划’总负责人——程楠先生！”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掌声雷动。
程楠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全场。他知道，此刻不只是中国，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一刻。
“各位。”他开口，声音平稳而有力，“今天，我想告诉大家一件事。”
全场安静下来。
“人类，已经迈入星际文明。”
这句话落下，会场里响起一阵低语。有人激动，有人疑惑，也有人若有所思。
程楠继续说道：“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现实。我们的飞船已经具备跨星系航行能力，我们的武器可以摧毁行星防御系统。我们不再只是一个地球上的物种，而是宇宙中的一支新兴力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前排的赵敏身上。
“当然，这一切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他说，“相反，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面对的未知远比已知更多，责任也更重。”
“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保持理性与勇气，就一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演讲结束，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程楠走下讲台，赵敏迎上来，低声问：“你真觉得我们准备好了吗？”
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至少，我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回到公司总部后，程楠独自走进地下实验室。女娲的投影出现在他面前。
“演讲期间检测到一名观众佩戴的智能眼镜内嵌探测器。”她说，“频段特征与‘归墟’残留信号匹配度达83.4%。”
程楠神色一凝。
“人呢？”
“离开现场后失去追踪。”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问：“有没有记录到任何数据泄露？”
“没有。对方似乎只是观察者。”
“观察……”程楠喃喃重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不知道那个“观察者”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不再只是秘密。
它，可能一直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而他，也必须做好准备。
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生存。
夜色降临，城市的灯火逐渐亮起。程楠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线。那里，是未来的方向。
也是命运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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