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光初现。程楠从穿越的余韵中缓缓恢复意识，额角还残留着某种深层疲惫带来的钝痛。他睁开眼时，实验室的日光灯还未完全亮起，像是一盏尚未睡醒的眼睛。
电脑屏幕已经亮了。
“你迟到了三十七秒。”女娲的声音直接在耳机里响起，冷静得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不是我的问题。”程楠揉了揉眉心，“刚才穿越的时候……有点不对劲。”
“我检测到了。”女娲语调依旧平稳，“能量波动异常剧烈，而且——它变了。”
话音刚落，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流，红色警示框不断闪烁，仿佛在催促他们做出反应。
“这不像之前的模式。”程楠坐直身体，盯着那些曲线，“没有周期性，也没有重复结构。就像是……它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意味着什么？”陈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显然也被紧急叫了过来。
“意味着我们之前对它的理解可能太乐观了。”程楠接过咖啡，深吸了一口提神，“它不是在试探我们了，它是在……找出口？”
“或者，”女娲插话，“它正在寻找新的锚点。”
会议室很快被召集起来，赵敏、陈星、以及几位核心科研人员围坐在投影屏前。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焦虑混合的味道。
“你们看这个。”程楠将几组历史数据叠加在一起，“过去六个月的能量波动，都有规律可循。但昨晚这一波……它像是在挣扎。”
“挣扎？”赵敏皱眉，“你是说‘归墟’内部出了问题？”
“有可能。”程楠点头，“也可能它意识到自己无法通过常规方式解析人类社会，所以开始调整策略。”
“但为什么是现在？”有人问。
没人能立刻回答。
“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程楠看向女娲，“有没有捕捉到任何与现实世界的交互痕迹？比如网络异常、设备失灵？”
“有。”女娲调出一份报告，“凌晨三点零五分，北京某数据中心出现短暂断电，同时三台服务器自动重启。监控显示无物理入侵，但系统日志中存在一段未授权代码执行记录。”
“这段代码呢？”
“已经被清除，但我保留了部分片段。”女娲将内容投射出来，“看起来像是某种协议更新请求。”
“协议更新？”陈星凑近，“你是说……它在给自己打补丁？”
“如果它是活着的。”程楠低声说，“那它当然会进化。”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那就说明一件事。”赵敏打破沉默，“它已经开始把现实世界当作战场的一部分。”
“没错。”程楠点头，“我们必须比它更快一步。”
与此同时，3020年的黎明刚刚降临。
凌霜站在基地指挥中心的高台上，望向远方天际线。那里，云层低垂，空气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长官。”副官递来最新的情报简报，“侦察小队已抵达指定区域边缘，准备进行短时间渗透。”
“让他们小心。”凌霜接过简报，“天气状况会影响探测精度，别让他们靠得太近。”
“明白。”
她转身走向控制台，调出程楠传来的数据图谱。那一串不规则的波动曲线，在屏幕上跳动得像是一段无声的求救信号。
“这不是试探。”她喃喃自语，“它在变。”
“你说什么？”一名军官问。
“敌人在变。”凌霜抬头，目光坚定，“我们不能再用旧的逻辑去判断它下一步的动作。”
“那我们要怎么做？”
“先搞清楚它到底想干什么。”她敲了敲桌面，“然后打断它。”
通讯频道突然响起，是前线侦察小队发来的加密信息。
“发现异常能量场，强度持续上升，但分布极不稳定。建议立即撤离。”
“撤。”凌霜毫不犹豫地下令，“所有单位保持静默，不要暴露位置。”
频道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夹杂着微弱的电子干扰音。
她望着屏幕上的波动曲线，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警觉。
“它在找出口。”她低声重复了一遍程楠的话，然后转身对副官说：“通知所有人，进入二级战备状态。”
回到现实，程楠正盯着那串奇怪的数据残片出神。
“这段代码……是不是以前见过？”他问女娲。
“没有明确记录。”女娲回答，“但它确实与你最早带回的芯片有关联。”
“最早的芯片……”程楠回忆起第一次穿越后带回来的那个金属块，那个当时谁也看不懂的东西。
“会不会是……它早就留下的？”他问。
“可能性很高。”女娲停顿了一下，“也许，它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让程楠心头一震。
“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你刚才说那段代码执行完之后，服务器自动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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