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母树枝干如同虬结的巨蟒延伸向迷雾深处。维克多把脸色苍白的阿索斯稳稳放在一处相对隐蔽的粗壮枝桠交接处。
“老哥,你先在这儿歇着,等我给那‘中老年叛逆树’做个小小的‘减压手术’就回来!”维克多搓着手,眼中闪烁着科学狂人般的光芒。他利索地从怀里(空间魔法真方便!)掏出一瓶颜色变幻不定的药水塞给阿索斯。
阿索斯下意识拔下木塞,凑近鼻尖嗅了嗅。枯槁的眉宇间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高阶隐形药水…能完美遮蔽气息?成色…偏上?”他看向维克多,疲惫的眼中多了点审视的光,“这种级别的药水在外界足以掀起腥风血雨。你自己炼制的?”
“偏上?!(д′)”维克多瞬间垮脸,备受打击,“这可是我失败了几百次才搞出来的巅峰之作!特意藏着保命的!”
(内心OS:原来本王的炼金造诣在这才算偏上?淦!(╥╯^╰╥))
阿索斯看着对方那毫不作伪的沮丧表情,包容地笑了笑,那是一种属于学者看到勤奋后辈尝试突破壁垒的温和。他并未多言,只是弯腰,极其自然地折下脚边一节带着新芽的嫩绿树枝。
在维克多疑惑的目光中,阿索斯握着树枝,手腕轻抬,带着一种古老而优雅的韵律,在维克多头顶虚虚一点。细碎的绿色光点如萤火虫般飘洒而下,汇聚成一个由星光嫩叶编织而成的花冠,轻柔地落在维克多黑发上。
“临时伪装,”阿索斯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它能让你在纯血精灵的感知中呈现出纯血的气息,但只有两个时辰的效力。”他顿了顿,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陡然锐利,先前的温和消失无踪,带着一种近乎于警示的压迫感,“而且…西奥多先生,我希望你明白,‘减压手术’可以,但我决不允许你将母树彻底毁灭。”
“啊?”维克多刚准备摸摸头上这个新奇又好看的赠品,闻言猛地一愣,鸟眼瞪圆,“为毛?这老树不是一直在吸干你们续命吗?留着过年?它这已经是‘啃老族’天花板了好吗!”
(`⌒′メ)
阿索斯看着远处笼罩在辉煌光晕中却隐隐透着衰败感的巨大祭坛水晶,深深地叹了口气,像背负了千万年的重担:
“因为它不仅仅是一棵树…它是千藤回廊赖以存在的基石…是我们精灵族…最后的‘蛋壳’。”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我的研究显示,母树的生命周期特殊。在漫长的生长期和壮年期,它持续释放强大的生命能量,改造环境,庇护子民,如同精心编织摇篮的神明…那是她的‘付出期’。”
他目光掠过那些依靠母树光芒生长的精灵建筑和晶化的巨大藤蔓:
“而现在…她进入了不可逆转的‘衰老期’…这是所有生命必经的轮回。衰老的她,生理机制发生变化,需要汲取大量且高纯度的生命能量才能维系自身存在,同时为下一次可能的、极其渺茫的‘新生’积蓄力量…这是她的‘索取期’。如同母兽育雏,本能而残酷。”
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悲凉:
“讽刺的是…在这最后的‘蛋壳’庇护下,精灵们…包括我的同胞们…早已彻底失去了‘破壳’的能力。我们的血脉、魔法、乃至生命结构,都深度依赖回廊内母树改造的环境法则。离开这层‘蛋壳’,暴露在外部‘真实世界’的自然法则下…绝大多数族人会像离开水的鱼一样…衰亡。”
维克多:“……”他摸着下巴上因为两个月没有示人因此懒得打理而冒出的胡茬,头顶的嫩叶花冠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飞快地闪烁着理性拆解的光芒。
生长期和壮年期:持续输出生命能量→打造宜居环境,吸引或庇护生物(精灵)→建立生态圈。
衰老期:需要巨额能量维持自身+孕育可能的下一代→无法再输出,转而从建立的生态圈中汲取最高效能量源(精灵纯血或特定混血?)→本质是生命繁衍周期末端的本能!
“哦~~~( ̄▽ ̄*)ゞ”维克多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明白了先生!说白了,这棵树在青年期就是个‘免费房地产商’,到处盖房子拉人(精灵)入住;等它到了中年危机…呸,是老年怀崽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没钱养娃了是吧?开始疯狂抽物业费了!还把原来的部分业主(混血)当优质资产抛售了?”
阿索斯:“……”虽然比喻有点地狱…但…无法反驳!(-д-;)ゞ
维克多镜片反着光,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现在真正的核心矛盾根本不是拆不拆这‘烂尾楼’,而是——”
他竖起两根手指,用一种近乎在产房外讨论医学伦理的语气,清晰地问出了那个让精灵前长老都差点心肌梗塞的问题:
“母树它老人家现在,到底是保大(衰老母树本体)?还是保小(下一代可能的树苗)?这手术风险很大的啊,搞不好大出血大人小孩一起没了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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