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彻底摒弃了那个通往死胡同的抗魅魔药剂方向。
新的问题如幽暗藤蔓缠绕上来,汲取着那份无处安放的探究欲而疯长:
康纳西——他那刻板严苛如审判天平的兄长——凭什么能容忍维克多这只聒噪乌鸦在贝斯汀领主府上空永续性地投掷精神污染物?!
这问题如同一个扭曲的黑洞,在他被各类深渊怪物共生观察数据塞满的大脑里开辟了全新的问题深渊。
他不眠不休,从领地库房调阅维克多所有搞砸的工程清单(并怀疑自己查到了假账)。
他埋伏在走廊拐角阴暗处掐秒表测算维克多撞入书房的时间频率(频率远低于小报记载)。
然而所有精密的观察模型都被同一个变量撕得粉碎:他哥那该死的、对维克多持续输出的“容忍阈值”,如同一个无视万有引力存在的物理学BUG!物理学不存在了!
它不符合理性分析,更不符合贝斯汀家族一贯高效清除垃圾物种的行为准则。
直到那天——一个被过度焦虑催化的肾上腺飙升的傍晚。
他鬼使神差地“路过”了领主卧室那扇厚重的木门。
门内的空气被一种爆裂的、被压缩到临界点的怒火撑满,几乎能听见金属被拉断前的嘶鸣:
“维——克——多!”康纳西的声音被某种濒临爆发的力量强行碾压成冰冷、锋利的金属刮片,每个齿牙都刮蹭着听觉神经,“你再这死样——!”最后一个音节陡然拔高变成危险的尖啸,“我真的、立刻、把你塞进炮膛轰出去!!!”
空气凝滞半秒。
一个粘腻、刻意拖长的咏叹调毫无间隙地滑了进来,如同在熔岩表面游走的剧毒蝾螈:
“喂喂喂喂——”维克多的声音被强行揉捏出九曲十八弯的委屈,“你不能这样对你永恒闪耀的救命恩人呐,亲爱的贝斯汀——”尾音急转直下,化作某种带着哭腔的控诉(伴随着可疑的液体晃动声),“你——想想!那个月色黯淡命运逆转之夜!是谁!奋不顾身跳进冰冷的镜月湖!将一心沉沦黑暗、拥抱死亡的您!从永恒安息之抱中!生生拽回!是——谁?!”情绪猛然堆叠至高潮咏叹调(更多液体灌入的咕咚声),又戏剧化地骤跌为哽咽,“是我啊!可怜无助但意志坚如黑铁的小乌鸦西奥多!明知道自己是根被命运诅咒的旱鸭子毛毛,还用这脆弱的爪爪!在刺骨寒水里拼命划拉!把你那沉甸甸的灵魂往光明的彼岸拖拽……”(抽泣状的喉音)“不仅捞你!还要在你湿漉漉的灵魂上刻下真理的铭文!开导你!点醒你!让你领悟生命这碗酸辣粉有多够劲!”
(领主:酸辣粉又是啥?)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辜负的血泪控诉:
“现在!您!无上的领主大人!竟要对自己的再生父母、灵魂引路人恩将仇报了吗?!良心呢?良知呢?您高贵的道德都被蠕虫叼走当磨牙棒了吗?!呜呜呜——”
“——但你特么——”康纳西的声音已经因极致的愤怒而变调,每个字都在剧烈颤抖,“把!我!的!酒!放!下!”
“阿拉~”维克多的声线无缝切换至慵懒的吟哦,带着某种酒气熏蒸后的微醺甜腻(清晰可闻的拔酒塞“啵”声),“你私藏而不拿去招待……呃……待客的美酒嘛……”伴随着贪婪的吸溜声,话语含糊却充满理直气壮,“十有八九是压箱底的孤品——嗝——好东西!借我润润干燥的……咳……喉咙……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啊——!”
咚!嘭!啪嚓!
一连串重物撞击、木器碎裂、酒瓶清脆殉爆的噪音风暴!
“卧槽!康纳斯你特么真拿武器?!”
“你死——!!!”
“哦豁哦豁哦豁!亚—麻—爹——!!!”
维克多的尖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海妖骤然拔高,尾音戏剧性地弯成无数个颤抖的波浪线,
“疼疼疼!亲爱的!别打脸!救命啊!我……我告你非礼良家少男啊啊啊!!!”
“维克多——!你!他!妈!给!我!闭!上!那!张!污!秽!的!臭!嘴!!!”康纳西的咆哮如同暴龙在狭窄的地穴中喷发的末日熔息!字字带血,句句含刃!
门外。
阿瑞斯如同被极地寒流瞬间封冻的雕像。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毒液淬炼的刻刀,精准无比地、慢动作播放般,狠狠凿穿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认知冰层!
救命恩人?镜月湖?自杀???!!!
那个被父亲口中“荣耀血脉的铁壁”、他从小刻进骨髓敬畏为准则化身、在文件堆里精密运转如永恒钟表的兄长……
曾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维克多……
那只被他在实验室里用最高规格消毒剂喷洒了三遍才敢靠近显微镜观察的“杂碎魅魔”……
跳进水里……救了康纳西?
那些被他在脑内构建了无数血腥解构方案的“暧昧”、“纵欲”、“征服”……
全他妈是维克多这只作死沼泽乌鸦——
在偷酒喝高时?!
为了气炸康纳西??!!
故意说出来的作死骚话???!!!
伦理绯闻的原点?家族脸面崩塌的起点?
竟然……
只是一场持续作死的……
荒诞行为艺术???!!!
阿瑞斯颅腔内那耗费巨大能量构建的、精密复杂充满杀伐之气的解构模型,连同他作为“贝斯汀研究者”的尊严基石,轰然炸成一团由荒谬、可笑、茫然、羞耻、愤怒、以及某种被耍猴般巨大荒诞感混合而成的——终极思想核爆蘑菇云!
Bong~
他的指关节瞬间失去血色,如同风化的惨白化石,死死扣紧了冰凉的墙壁。血液奔流的轰鸣声盖过了门内那场混战的声响。
过度用力导致指甲下的毛细血管崩裂,细密的血珠在石墙冰冷的表面洇开几个深色的小点。
脊背撞上冰冷坚硬的石墙!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背后一座沉重的青铜持矛卫士盔甲摆件晃了晃,最终哐当一声斜倒在地。
全身的血液先是被瞬间抽干、冻成冰渣!继而如同被引燃的液态燃油般,轰然向头顶逆冲!
“呃……咕噜……呵……”
一个含混不清的、仿佛被核爆冲击波碾碎了发声器官的气泡音,从他抽搐的喉结处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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