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道的死,让元玺攻打南玉的计划提前了几天。
十日后,元玺束玉冠,着轻甲,骑白马,挥师南玉。
从风景秀丽的皇城到荒芜破败的石门,再到广阔壮丽的边境,最后到那乱成一锅的南玉。
国师的离奇失踪让南玉陷入一片恐慌,而没过多久,便有人存心不良,想要谋夺政权。
老皇帝当即逃跑,舍弃了一众妃嫔、众多子嗣以及大量钱财,只拿了装仙丹的仙壶,对他来说,长生比任何身外之物都要重要。
夺权者屁股底下的皇椅还没坐几天,就得知锦国太子率军队挥师而下,一路畅通无阻,直捣皇城,她吓得求和信一封一封地写出去,使者一个又一个地派出去。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正在小憩的夺权者被突然闯进来的宫人叫醒,宫人语无伦次地说着现在皇宫的状况,劝她快走,她吓得一激灵,连忙站起身来。
“可惜晚了些。”元玺淡淡地说,似乎真替她感到可惜。
夺权者面色苍白,却还倔强地站在原地,维持着一个只当了三天的皇帝的傲气。林琴见状,有些不满,但太子在身边,她不能越俎代庖。
“周帝不必忧心,锦军只是暂住皇宫,不会对皇宫外的黔首如何。”随驾的锦国使者笑意盈盈,一副温雅好欺负的模样,可她的话却带了几分逼迫。
夺权者沉默了一会,脸上闪过几分挣扎,随即像放下了什么一般,走下高台,走到敌方一群臣子簇拥着的太女跟前,隔着五步距离打量太女瑰姿艳逸的眉眼。
神情平和,似怜悯众生的神佛,并非暴君。
夺权者垂下眼眸,缓缓地,像是被寸寸压弯脊梁一般,跪在地上,以一个臣服者的姿态。
“暒别无所求,只求锦太子不伤无辜百姓,暒愿亲手奉上玉玺,周国自愿归入锦国。”
夺权者叫王暒,她前几天登基刚把南玉国改为了周国,现在就又要归为锦国了。
“善。”元玺欣然答应。
本来,锦国军队就被下过死命令,不得抢百姓一分一毫,不得伤无辜平民一肌一肤。
锦国使者的劝言并非谎话。
王暒匍匐在地,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虽是夺权者,但的确爱民。
*
南玉,或者说周国,仅仅只是起点,锦国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半年,东边的燕国插上锦国军旗,西南的启国自愿成为锦国附属。
一年,最难啃的骨头云国的国君送上议和信。
又一年,云国国君自戕,云国纳入锦朝版图。
再然后,距离锦国最远的邻海国家西滨在两年后送上国君信物,宣布成为锦国的一洲。
自此,锦朝一统天下,结束了数百年争斗,成为人间又一个大一统王朝。
而太子玺的名声也随国家版图的扩增传遍大江南北,家喻户晓。
人人皆知,太子玺是天赐的神仙,亦是天生的帝王。
太子玺二十二岁生辰的第二天,嘉明帝元宣和退位,同日,锦国政权一大中心人物——国师洛书年请辞。
是日。
嘉明二十五年九月十五日,也是启和元年九月十五日。
“又是——想罢工的一天啊……”
听着元玺的哀叹,阿漓但笑不语,虽说殿下——不,该是陛下了,虽说陛下总说不干了,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做了嘛。
阿漓耐心地为元玺理好衣领,为元玺奉上冕冠,元玺接过,十二冕旒轻轻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缓缓将冕冠带上,也寓意着承接了整个锦朝。
今天,是元玺的登基日。
青年帝王从殿门步步走向高位,玄色皇袍垂地,垂首的官员们只能看到绣着龙纹和玄鸟的衣摆从眼前划过,那仿佛是锦朝未来数千年的国运,沉重如山岳,庞大似星河。
而承接这一切的,却是面容尚年轻的青年帝王。
整齐划一的朝拜声像巨浪起伏淹没整片天地,“吾皇万岁!”
那日,百官朝拜,那日,万民祝愿。
贺吾皇登基,愿锦朝万岁太平。
元玺走向高座,端坐于龙椅之上,十二冕旒垂落眼前,旁人难辨其神色,只能看到上首尊贵的人殷红的薄唇,那是点缀这沉闷皇宫的唯一亮色。
下首跪拜的,有锦国本国官员,也有前五国国君或官员,亦有众多宫人,
而站着的,只有一执剑的白衣修士和着红衣的上任帝王,她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两人启唇:恭喜。随后当着她的面匆忙走了,像是怕她反悔一样。
元玺的脸色有一瞬扭曲,这皇帝不当也罢!
“众卿平身。”
“谢主隆恩。”众人齐声。
浩荡的声音冲破云霄,元玺似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
*
“师尊,此事须从长计议,我观这位新帝看似横冲直撞靠武力统一人间,可细思其行迹,所行之事皆步步为棋,深思熟虑,其心智实在不凡,况且我们并未发现她用灵力为害,更是在统一五国时从未动用灵力,此行实在不妥,望师尊三思。”碧衣女修向一位白发修士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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