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绫叹了口气,重新抬眸看向他,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你吗?”
“为什么?”迟羽不解。
花绫顿了顿,言语中有些不忍,“如果我说,天颐的帝后,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呢?”
迟羽愣在原地,他已经逃出来了,可事实却是自己心中最不愿相信的那个结果。
他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可这就是事实,天颐皇帝野心十足,如果不是十分肯定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让一个普通的凡人进宫当太子,继承大统呢?”
“……”
“现在你知道了,还要跟我走吗?”花绫试探的话语中暗含的是不忍,身为师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徒弟心中所想呢?
天颐不缺能当太子的人,之前没有他的时候,不也都好好的?
可回来之后,自己反倒像是那个多余的人,被他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迟羽思虑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般答道:“走。”
花绫欣慰的笑了,忽而瞥见迟羽身后的金吉,问道:“你的小仆从?”
迟羽否认,“他是我的朋友。”
“那你能保证,他不会暴露你的行踪吗?”花绫警惕地盯着金吉。
迟羽先是看了一眼金吉,然后将他挡在身后,认真回答道:“能。出了问题,我负责。”
“好,那就回家。”花绫表情放松下来,打马朝前去。
家。
山海堂才像一个真正的家。
宫中虽大,可四方天地却如囚笼,远不如小小的山海堂待的自在。
毕竟他想要追求的,是贯彻一生的自由。
凤仪宫
王皇后甚是糟心,一段好姻缘,竟被搅和成了这样。
被指使迷晕江卿的宫女跪在殿中,在王皇后阴鸷的眼神中瑟瑟发抖,“奴婢绝不敢欺瞒娘娘,奴婢发誓,当时送进去的确实是江二小姐,可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万俟三小姐。娘娘饶命啊!奴婢忠心耿耿,没有任何欺瞒!”
王皇后不为所动,“没办法,事到如今,本宫也保不了你了。”
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听到这话,那名宫女竟然不再发抖,而是反过来威胁起王皇后,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搏,“娘娘也不想弄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吧?我早就将这一切写成书信寄回了老家,我若是死了,到时候真相大白,皇后娘娘还能做这六宫之主吗?”
王皇后愣了愣,妥协般叹了口气,问道:“如果你能保证这个秘密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条件随你开。”
宫女想了一会儿,说:“一百两银子,再送我安全出宫。”
“好。”王皇后答应了。
那宫女喜上眉梢,谢恩后转身走出殿门,却被守在殿外的侍卫一刀抹了脖子,到死都没有瞑目。
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脑袋正好砸在门槛上,震了一震。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见王皇后的表情,是那么的鄙夷、不屑,像在看路边的一条野狗,“呵,鱼死网破?连凤仪宫都走不出去,竟然还敢威胁本宫。”
她挥挥手,让人将这滩‘脏东西’收拾干净,随意到像是下雨天不小心沾上去的水渍。
宫女像条死鱼一样被拖走,王皇后还在嘀咕道,“一个庶女,做侍妾都已经算是本宫宅心仁厚了。她什么都帮不了慎儿,陛下竟然要让她做侧妃,莫不是根本就没有立慎儿为储君的意思?是啊,如果不是储君,那么不管跟谁成婚都可以。”
“既然这样,所有挡路的人,全都杀了吧。”
“先从谁下手好呢……”
萧慎和万俟玉儿的这场婚事,除了万俟玉儿,没有人在意。
噢,她娘倒是在意,可一个侍妾,是没资格出席这样的场合的。
萧慎得封慎王,换庚帖合八字也极其敷衍,三日后的傍晚,万俟玉儿就被抬进了王府。
没有大张旗鼓大摆宴席,就这样静悄悄的。
说是侧妃,实则也就是走个过场,说出去好听一些罢了。
毕竟这事说到底是不光彩的。
慎王府里也格外冷清。
只有王府深处的厢房内时不时传出几声娇哼,划破寂静的夜。
床榻上的两人翻云覆雨,男人正伏在女人身上作乱。
看似快活,可他动作粗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单纯是为了发泄。
万俟玉儿眼神空洞,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尾流了下来。
这几天父亲没少找过她,无一不是说让她好好伺候三殿下,拿住三殿下的心,如此以往,不光他的仕途,就连往后万俟燿的仕途都会轻松得多。
还真是讽刺,要是换做以往,父亲可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
可自己终于得以脱离苦海,不用再回去了。
如果现在还甘愿任其摆布,岂非背叛了当初以身入局的自己?
接下来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在府中站稳脚跟,然后把娘也接出来。
但现在这样,与其说爱,不如说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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