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入座用膳,秦言却迟迟没有动筷子,她犹豫着问道:“卿卿,你和七殿下……”
“我没有。”
或许是江宁说的,又或许是下人碰巧看到了,但江卿觉得这没什么,知道就知道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娘问起的时候,总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秦言是过来人,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语气放缓道:“你紧张什么?娘的意思是说,你也及笄了,若是对他有意……”
“我不是。”江卿的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江宁不用看就听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于是反驳,“怎么不是?若是不喜欢,他能近得了你身?”
“商议政事罢了。”江卿总算知道如坐针毡是什么感受了,她看上去好像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江宁撇嘴,“反正我是没见过搂在一起商议政事的。”
“那次是……”江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如何解释。
秦言看江宁一副杠到底的态度,为她打圆场,“好了,卿卿自有分寸的。”
“你们就都宠着她吧,哪天跟人跑了就知道了。”江宁无奈。
秦言抬起头,怜爱地看着江卿,“如果卿卿追逐自己的幸福的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如若未来的夫婿做不到一心一意对你,就踹了他,回家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饭桌上的人好像都对这句话默许,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
阿爹不像其他的父亲那样严苛,阿娘也会支持她想做的一切,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在为各自着想。
她不是第一次庆幸生在这样的家庭中,家人一直是她的底气,做任何事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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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从江府离开以后直接去了宫里,却在文惜阁外被拦了下来,王公公告诉他,陛下正在跟贵客商议要事。
在殿外等了片刻,可从里面出来的人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花绫信步走出来,看到萧璟时神色一动,笑着朝他颔首示意,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然后,径自略过他走了。
萧璟愣在原地片刻才回过神来,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进了文惜阁,“父皇,刚才那位是什么人?”
崇和帝却没有明说,只道:“恩人的后人。”
“他来找父皇做什么?”萧璟心中顿时起了危机感,难不成是来求赏赐的?他又跟江卿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如果是恩人的后人的话……要是求父皇赐婚,父皇可没理由拒绝。
“关乎社稷之事。”
关乎社稷?此人既不是朝官,如何能同父皇谈论关乎社稷之事?所以他必定还有别的什么身份。
崇和帝顿了顿,又说道:“你记住,如若大厦将倾,唯有他方能挽回局面。”
北辰表面看似政通人和,实则早已危如累卵,如同蚁穴一般,被噬咬得只剩下了一副空壳。
那些人就像蚂蚁一样游走在四处,为他们即将构建起的盛世沾沾自喜。
“那儿臣如何才能找到他?”
“真到了那个时候,朕会告诉你。”
小插曲结束,萧璟没有忘记来找崇和帝的目的,他心中一直有个猜想急于求证,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临济王世子……父皇是不是知道他在何处?”
崇和帝点点头,可是说出来的结果却与萧璟料想中的大相径庭,“死了。”
“死了?可是卷宗上说……”
崇和帝语气轻松,就好像死的只是一只蚂蚁,而不是他的亲侄子,“你真以为朕有那么心慈?不过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罢了。那件事情过了之后,就命人秘密处死了。”
“难怪……临济王世子在外的风声都快把北辰的天翻过来了,父皇却还是无动于衷。”不过想想也确实,不是没这个可能。
所以,此事为朝中之人一手构建,目的是什么,昭然若揭。
闹得这么大却不被人察觉,只能是右相的手笔了,可现下还没有证据。
兔起乌沉,萧璟回府时,季望也恰好回来。
“怎么样?”萧璟问道,方才在文惜阁外碰到花绫时,他就命季望偷偷尾随,暗中跟踪他。
季望一脸委屈,生怕萧璟怪罪似的,“跟丢了好几次……可每次回过头在下个街角又看到他了,然后就这样一直跟着他出了城外,再后来……就没见人了……”
萧璟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蠢货,你被他耍了。”
连季望都能跟丢,至少说明他有武功傍身……难不成是江湖人士?
既然有着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即倒的本事,那一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江湖和朝堂向来泾渭分明,如果有联系,父皇应该会告诉自己才对。
叶家?还是林家?除了势头最盛的这两大世家,还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吗?
季望这时说道:“主子,属下回来的时候发现江府的马车停在了鸿音酒楼门口,想必又是国公爷会见什么人,之前咱们使了银子的,可酒楼掌柜拒绝将消息告诉我们。”
鸿音酒楼?鸿音酒楼是山海堂的地盘。
对啊,还有山海堂。
比起其他两家,山海堂中人的身份皆在暗处不曾显露,这也致使很多人忽略了这最庞大的一股势力。
这人想必十有八九是这三股势力其中之一。
“走,去鸿音酒楼。”萧璟从架子上取下披风披在身上,领着季望去了鸿音酒楼。
可到了近前,斯掌柜还是一口回绝。
“抱歉七殿下,这个消息我们给不了。”斯鸿音道,镇国公是少堂主的父亲,有人要查他,自然得告诉少堂主,少堂主没发话前,她是不可能将消息透露给旁人的。
萧璟轻嗤一声,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你们这儿花的两万两打了水漂?叫你们少堂主来跟我谈,你没资格。”
“少堂主不在……”斯鸿音说道,先前已经遣人去告诉少堂主了,只是眼下还没来。
话语刚落,江卿就出现在她身后,“我在,不过我想问一下,七殿下查镇国公做什么?”由于赶路太急,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
“不需要向你解释。”萧璟表情冷漠,态度强硬得令江卿头疼。
这跟在自己面前,完全就是两种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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