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乾清宫丹殿前的积雪被踩得泥泞不堪,玄色蟒袍的太子胤礽头戴凤翅紫金冠,脸上油彩未干,金箍棒在掌心舞得虎虎生风。
戏班子的锣鼓声突兀地撞碎宫墙寂静,惊得檐角鸱吻下的铜铃乱颤。
“呔!玉帝老儿,还不速速交出仙丹!”
太子扯着嗓子的戏腔回荡在空旷的广场,蟒袍上的金线龙纹在日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廊下太监宫女面面相觑
九阿哥胤禟垂眸掩住嘴角笑意,袖中攥着的密信已被汗水洇湿边角。
康熙扶着蟠龙柱缓缓起身,指节在朱红漆面上刮出刺耳声响。
三日前十八阿哥下葬的白幡犹在眼前晃动,此刻却见最疼爱的嫡子身披戏服,在祖宗基业前扮作泼猴撒野。
“逆子!”
龙袍扫落案上奏折,朱砂砚台砸在金砖上迸溅出暗红血痕
“你可知这是何地?!”
太子猛地收住招式,金箍棒重重杵地。
油彩晕染的猴脸下,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
“皇阿玛整日悲戚,儿臣只想......只想博您一笑......”
话音未落,康熙已抓起玉如意狠狠掷来,擦着他耳畔砸在蟠龙柱上,碎玉飞溅。
“废太子!即刻收押宗人府!”
苍老的怒吼震得丹陛两侧的铜龟铜鹤簌簌落雪。
九阿哥混在慌乱的人群中后退,袖中密信轻飘飘落在泥水里——那上头“引太子扮戏娱君”的字迹,正被雪水渐渐融成模糊的墨团。
太子被侍卫架走时,蟒袍下摆扫过玉如意的残片,血珠顺着戏服的金线蜿蜒,在龙庭前拖出刺目的长痕。
四阿哥胤禛立在队列第三排,玄色团龙补服裹着紧绷的脊背。
鎏金铜炉腾起的烟雾模糊了视线,却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惊涛——太子那身歪斜的戏服、康熙几近癫狂的怒吼,还有不远处九阿哥刻意掩住的窃喜,都如银针般扎进他的瞳孔。
“四哥,这……这可如何是好?”
十三阿哥不知何时挤到他身侧,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胤禛余光瞥见弟弟攥紧的拳,喉结动了动却未作答。
三日前太子突然找他索要江南戏班子的名册,彼时只当是寻常消遣,此刻回想,竟处处透着蹊跷。
“太子当真以为,扮个猢狲就能让皇阿玛转怒为喜?”
胤禛终于开口,声线冷得像隆冬结冰的护城河。
他看着侍卫粗暴地扯下太子的凤翅冠,散落的珠翠滚到自己脚边,映出九阿哥远去时晃动的珊瑚朝珠
“蠢到连被人当枪使都不自知。”
十三阿哥猛地抬头,却见胤禛已转身融入潮水般退去的宫人。
寒风卷着残雪扑来,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四兄袖中若隐若现的密信边角——那上头的字迹,竟与九阿哥今日的藏青色袖口,沾着同色的墨迹。
宗人府的铜锁落下时,惊起檐角数只寒鸦。
胤祥摸索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坐下,失明的双眼空洞地望着黑暗,耳畔仍回荡着九阿哥那阴恻恻的话语
“四阿哥私通年羹尧调兵的密信,如今可在皇上案头呢。”
三日前
当康熙将染着朱砂的密信掷在乾清宫金砖上时,胤禛跪在阶下,脊背却挺得笔直。
胤祥隔着人群望去,只见四哥眼底翻涌的怒涛,与九阿哥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未等胤禛开口辩解,他已抢步而出
“皇阿玛!此事皆因儿臣而起,与四哥无关!”
刑杖落在脊背上的剧痛,远比不过被灌下鸩酒时的绝望。
那酒入喉如刀,剜得双目剧痛难忍。
当世界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他恍惚听见四哥嘶哑的哭喊,还有九阿哥得逞的冷笑。
“十三弟何苦如此……”
胤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
胤祥摸索着墙壁站起身,苍白的脸上却挤出一抹笑
“四哥忘了?咱们曾在热河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摸索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白莲玉佩,那是木心亲手所赠
“等我出去,还要听她弹《凤求凰》呢。”
黑暗中,胤祥紧紧攥住那半块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宫墙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碎了这寒夜的寂静。
胤祥倚着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失明的双眼干涸无泪,唯有心底那簇名为希望的火苗,在黑暗中倔强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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