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仙宫飞檐时,马灵悦的裙角还沾着秘境小径的幽蓝花瓣。
青鸾攥着她发烫的手腕,一路从云阶狂奔而下,发间银铃撞出碎响:“你这掌心纹路越来越明显了!
方才在秘境到底......“
“去藏书阁。“马灵悦打断她,眼尾青印随着步伐轻颤,“尊者说答案在《九曜星图》里。“
青鸾的银铃陡然一静。
她望着马灵悦被幽蓝纹路爬满的掌心,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追问,只将斩妖剑往腰间按了按:“我守在阁外。
若有半分不对——“她挥了挥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仙宫藏书阁隐在紫霄峰侧,飞檐斗拱间飘着星纹云纱。
看守的鹤发仙侍见着马灵悦,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她眼尾青印晃得踉跄半步。
那是上仙才有的威压,可这姑娘不过半年前还是扫落花的小仙侍。
“顶层。“马灵悦声线平稳,掌心纹路却在袖中灼得发烫,“我要查《九曜星图》。“
鹤发仙侍喉头滚动,最终退到一旁:“三百年没人上顶层了......您自便。“
木梯吱呀作响。
马灵悦扶着栏杆,能摸到陈年木屑扎进掌心,混着幽蓝纹路的刺痛。
顶层的灰尘在光束里跳舞,最深处檀木架上,一本裹着灰布的古籍静静躺着——封皮上“九曜星图“四个篆字,正随着她的靠近泛起金纹。
指尖触到书脊的瞬间,整间阁楼突然震颤。
马灵悦猛地抽回手,却见书页自动翻卷,墨字在纸上游走如活物:“上古神器灵瞳镜,可破万法幻象,铸于幻灵族圣女血骨......镜碎后,残灵寄于血脉,显于眼尾青印......“
“轰“的一声,马灵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想起秘境里红衣女子眼尾的青印,想起老宫主塞给她的小葫芦——那葫芦口沿的云纹,竟与书中描绘的灵瞳镜边框如出一辙!
“哗啦“,古籍突然合上。
马灵悦慌忙去翻自己的仙籍档案,泛黄的绢帛在手中簌簌作响。
前二十页还记着她三岁入仙宫做洒扫的点滴,第二十一页却突然空白,连墨迹都被法术灼得焦黑。
“这不可能......“她指尖抠进木案,指节泛白,“我明明记得......“记忆像被揉碎的云,她只记得雪夜中被老宫主抱进仙宫时,怀里还揣着个温热的小玉佩——可档案里,连“马灵悦“这个名字都是老宫主取的。
“灵悦?“青鸾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几分紧绷,“阁外有玄冰卫的气息。“
马灵悦猛地抬头。
窗外的星纹云纱无风自动,她能嗅到若有若无的寒梅香——那是玄冥仙君座下暗卫的标记。
前日她在幻灵秘境时,玄冥刚被仙帝派去北境巡查,怎会这么快......
“走。“她将《九曜星图》塞进袖中,拉着青鸾就往楼下跑。
木梯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方才那页空白档案,竟在她们离开的瞬间,渗出几行极小的血字:“幻灵遗脉,勿留活口......“
回到栖云殿时,月已上中天。
马灵悦靠在廊柱上喘气,掌心的幽蓝纹路正顺着血管往手臂攀爬。
青鸾握着她的手腕,用仙力帮她镇压,突然顿住:“你看。“
案几上摆着盏未燃的琉璃灯,灯下压着张素笺。
字迹清瘦如竹,是邹云逸的:“北境事了,三日后归。“
马灵悦指尖抚过“归“字,眼尾青印突然发烫。
她想起邹云逸上次执剑归来时,发梢还沾着北境的雪,却先给她带了盏温好的桃花酿。
可这次......
“灵悦?“青鸾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马灵悦抬头,月光落在她眼尾青印上,幽蓝得近乎妖异。
她将素笺折进衣襟,望向窗外被玄冰卫气息搅乱的星幕,轻声道:“他要回来了。“
风突然卷着几片幽蓝花瓣撞进窗来。
马灵悦望着掌心游走的纹路,喉间泛起苦涩的甜——有些答案,或许要等云逸回来,才能真正拼凑完整。
三日后未时,栖云殿的白玉阶被日头晒得发烫。
马灵悦正对着案头半开的《九曜星图》发呆,檐角铜铃忽然碎响——那是邹云逸专属的御空法诀震落的风。
她猛地抬头,正撞进一片带着雪意的目光里。
邹云逸立在廊下,玄色广袖还沾着北境的霜,发间玉冠却擦得透亮,显然是急着归来连仪容都未整顿。
他手中提着个青瓷酒坛,坛口飘出熟悉的桃花香,正是她上月随口提过的“今年新酿“。
“灵悦。“他声音比往日更轻,像是怕惊散什么,“我在归途中绕去了桃渊谷......“
马灵悦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了书页。
这三日里,她掌心的幽蓝纹路已爬上小臂,连镜中眼尾的青印都泛着妖异的光。
她想起档案里那行血字“幻灵遗脉,勿留活口“,想起玄冥暗卫在藏书阁外的寒梅香——此时邹云逸越是温柔,她越怕自己的秘密会成为刺向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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