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剑要冲,却被一道血刃拦住去路——是赤炎不知何时分出的分身,手中握着由生魂凝结的骨刀。
“急什么?”分身舔了舔骨刀上的血珠,“你家道侣现在正被十万冤魂啃食魂魄呢。”
马灵悦确实在疼。
那些冤魂的尖牙刺进她灵体的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刚入仙宫的那年冬天——被掌事仙使罚跪在冰阶上,寒风灌进领口,冻得她连哭都发不出声。
可下一刻,记忆里突然浮起邹云逸的脸:他抱着一床绣着云纹的毯子,站在冰阶下说“我替她受罚”;浮起小桃塞给她的桂花糕,甜得她舌尖发颤;浮起张伯扶着竹扫帚,在她扫落叶时哼的那首跑调的山歌。
“够了。”她突然笑出声。
血泪顺着眼角滑落,却掩不住眼中愈发炽烈的金光,“你们想撕我的魂?那就看看,我这团护着所爱之人的心火,够不够烧穿你们!”
她抬手掐了个诀。
灵瞳镜与清渊残玉同时爆发出刺目金光,两道光流缠绕着窜上半空,在她头顶凝结成一面流转着星纹的古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仙宫晨雾里的忘忧池,是邹云逸问心剑上的霜花,是小桃沾着面粉的笑脸——那是她最珍视的、不愿失去的所有。
“破!”
古镜发出一声清鸣,千万道金芒如暴雨倾盆而下。
那些啃食她魂魄的冤魂触到金光便发出惨叫,转眼间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赤炎的本尊突然踉跄后退,胸口魔纹裂开蛛网状的血痕——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与十万生魂的联系正在被这金光一寸寸斩断。
“不可能!”他吼得脖颈青筋暴起,“你不过是个刚晋阶上仙的小角色!”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马灵悦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穿透了所有喧嚣。
她踩着虚空走向赤炎,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金色脚印,“是那些我想守护的人,给了我力量。”
赤炎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看见马灵悦身后的古镜里,浮现出无数道模糊的身影——正是那些被他抓来的仙侍、杂役,此刻他们的魂魄正透过古镜,将仅剩的灵力渡给她。
小桃的指尖抵着镜面,张伯的白发被金风吹得扬起,连最胆小的小仙侍都咬着唇,将最后一丝灵力送进光流。
“不——!”赤炎疯狂地结印,血袍下的骨爪全部刺进地面,“给我停下!停下——”
回应他的是古镜的第二次清鸣。
金光如利刃般切开他周身的血雾,精准地斩在他心口的魔纹上。
赤炎发出比冤魂更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掀飞十余丈,撞在地牢的残墙上,吐出的血里混着黑色的魔晶碎片。
马灵悦的身影晃了晃,古镜“叮”地碎成星芒。
她望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本源灵力已经耗尽,连维持实体都有些艰难。
但当她转头看向邹云逸时,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云逸,我好像……赢了?”
邹云逸的问心剑“当啷”落地。
他冲过来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手颤抖着抚过她满是血污的脸,摸到她眼角未干的泪,摸到她额间还在发烫的幻灵之眼:“你赢了,灵悦。你赢了……”
马灵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突然想起方才古镜里那些模糊的身影。
她轻声说:“他们刚才……都在帮我。小桃说等伤好了要再给我做桂花糕,张伯说要教我他那首山歌……”
“好,都记着。”邹云逸吻了吻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等你好了,我陪你去吃一百块桂花糕,听一千首山歌。”
马灵悦笑了,笑声里带着倦意:“只要你在……我就无所畏惧。”
话音未落,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邹云逸泛红的眼尾,和他怀里清渊残玉突然泛起的微光——那光里似乎映着地牢深处某个角落,有一缕极淡的黑气正从石缝里钻出来,像条吐信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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