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水晶的震颤比方才更剧烈了。
灵悦的指尖还抵在微凉的晶面上,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力量正顺着脉络往掌心钻,像是有无数小蛇在骨骼里游走。
后颈的黑鳞又开始发烫,血字“三日后“的灼痛与水晶震颤的频率诡异地重合着,她喉间泛起腥甜——方才幻境里受的伤,竟还在渗血。
“小心,这股力量......似乎被某种意志操控。“
幻灵兽的低鸣像一片碎冰砸进她紊乱的灵海。
灵悦猛地抬头,看见那只雪白的灵兽正扒着水晶台边缘,绒毛因灵力翻涌炸成蓬蓬的球,琥珀色眼睛里映着水晶深处翻涌的暗潮。
她这才惊觉,方才还流转如银河的星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原本璀璨的星光里,竟渗出一缕缕墨色丝线。
“因果之眸。“灵悦咬着舌尖念出法诀。
新觉醒的能力在识海深处苏醒时,她曾听师尊说过,这双眼睛能看透能量流动的因果线——此刻正是验证的时候。
眼帘落下又抬起的刹那,世界在她眼中换了颜色。
星图水晶不再是冰冷的晶石,而是一团纠缠的光网,金红的仙力、幽蓝的星轨之力、还有最深处那团浓得化不开的墨黑,正像毒蛇般绞紧光网。
灵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团墨黑里,分明裹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是幻境里那个被锁链困住的身影!
此刻它的黑雾淡了些,露出半张青灰的脸,嘴角咧到耳根,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灵悦!“
邹云逸的声音带着风刃般的紧迫。
灵悦踉跄后退,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
他的手掌按在她后心,磅礴的青冥灵力如暖流灌进来,替她稳住翻涌的气血。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水晶台投下细碎的红点。
“你看到了?“邹云逸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发顶,像是在确认她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另一只手已按上腰间玉剑,剑身嗡鸣着震开剑鞘三寸,冷光映得他眼尾的红痣更艳了,“这气息......和百年前赤炎上仙在极北之地遇到的那团残魂,一模一样。“
灵悦猛地抬头。
她记得邹云逸提过,赤炎上仙当年为斩魔魂差点陨落,最后是用自己的仙骨封了那东西。“所以玄冥......“她声音发颤,“他根本不是主谋,是被这东西操控的棋子?“
“比棋子更惨。“幻灵兽突然跳上水晶台,前爪按在扭曲的星轨上。
淡蓝色的灵光从它脚下蔓延,像一张透明的网将水晶笼罩,“看这些锁链——“它的尾巴尖点向水晶深处,原本幽绿的锁链此刻泛着暗红,“是用玄冥的业火凝练的。
那东西吸他的生机当养料,等星轨归位......“
“等星轨归位,它就能撕开封印。“邹云逸接口,玉剑又震出三寸。
灵悦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每说一个字,他的灵力就更灼烈一分,“而它要撕开的封印......“
“是曜灵女帝当年布下的。“灵悦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后颈的黑鳞突然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皮肤。
幻境里那个金属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是门。“她终于懂了——魔主残魂被困万年,需要的不是钥匙,是能承载它力量的容器。
而她的血脉、她的幻灵之眼,恰好是这扇“门“的锁芯。
“屏障要撑不住了!“幻灵兽的叫声打断她的思绪。
灵悦抬头,看见那层淡蓝灵光正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墨色丝线正从裂缝里钻出来,像无数只黑手要抓向她的面门。
邹云逸的玉剑“铮“地出鞘,青冥剑罡裹着风雪劈向那些黑丝,却只让它们暂时蜷曲,转眼又缠上剑刃。
“它在针对你。“邹云逸反手将灵悦护在身后,发带被灵力掀得乱飞,“方才幻境里它说要你的血脉和眼睛,现在所有攻击都冲着你的方向。“他侧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狠戾,“我护着你,你想办法压制它。“
灵悦望着他绷紧的后背。
他腰间的银鳞甲被剑气割破了一道口子,露出下面淡粉的皮肤——那是前日为替她挡雷劫留下的伤,现在还没愈合。
她喉咙发紧,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背。“我有办法。“她将《幻灵无相诀》的法诀在心里过了一遍,那是师尊临终前塞给她的孤本,说等她修到上仙境就能用,“但需要时间。“
“我给你时间。“邹云逸转头冲她笑,眼尾的红痣在剑光里忽明忽暗,“就算拼了这把骨头,也给你争取。“
幻灵兽突然发出尖啸。
灵悦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星图水晶里的黑影又膨胀了几分,原本扭曲的星轨此刻竟凝成一把黑色长枪,正穿透屏障的裂痕,直指她心口。
“灵悦!“邹云逸的剑划出半圆,青冥剑罡裹着他全部灵力撞向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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