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碎片如暴雨倾盆砸在青冥剑的屏障上,灵悦被邹云逸护在怀里,耳中还响着幻灵兽震耳欲聋的吼声。
那巨兽龙首上的星芒宝珠突然迸出一道银链,精准缠住两人腰肢,带着他们掠过坍塌的祭坛边缘——方才立足的石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缝隙里渗出幽黑魔气,像无数蛇信子舔舐着残垣。
“曜灵血脉持有者......“灵悦喉间泛起铁锈味,方才强行注入玄烬识海的净化咒几乎抽干了她的灵力。
她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玄烬身影,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曜灵遗迹捡到的半块玉珏——当时玉珏上的血纹在她掌心发烫,老殿主说那是“与天同寿者“的信物。
原来不是巧合,是血脉在呼应。
“灵悦!“邹云逸的声音带着颤意,他扣住她手腕的手冷得惊人,“看前面!“
灵悦抬头,整座星轨核心的光带正在重组。
断裂的银蓝碎片像被无形之手牵引,在空中画出螺旋状的光网,中央位置悬浮着一颗流转着九色光晕的珠子——那是星轨之心,传说中能逆转六界气运的神物。
“妹妹。“
这声呼唤比星轨崩裂的轰鸣更清晰。
灵悦浑身一震,低头望去。
玄烬不知何时站在了塌陷的中心,原本纯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银蓝星芒,魔气与星轨之力在他周身交织成混沌雾团。
他仰起脸,碎发间沾着星屑,却笑得像幼时在桃林里递她糖葫芦的兄长:“你看,星轨要重启了。
我们可以一起抹去所有不公,让被欺压的仙侍不必跪舔上仙,让战死的天兵不必化作星尘......“他伸出手,指尖有细碎的星光跳跃,“跟我重塑这个世界,好不好?“
灵悦的幻灵之眼突然刺痛。
她下意识运转灵力,眼前的玄烬立刻褪去表象——他胸腔里盘踞着一条黑龙,龙尾正死死缠着星纹锁链,锁链上的金漆斑驳,隐约能看见“曜灵“二字。
那是女帝亲手设下的封印,若锁链断裂......
“魔主会复苏。“灵悦脱口而出。
她想起在古籍里见过的记载:上古魔主被曜灵女帝封印于星轨核心,用自身血脉为引、星轨之力为锁。
玄烬体内的魔气,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是魔主在借他的躯体苏醒!
玄烬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指尖的星光骤然熄灭,眼尾的红痣又开始渗出血雾:“你早知道?
所以才不肯信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两个灵魂在争夺喉咙,“妹妹,你闻闻看......“他抬起手臂,袖口滑下,露出一截布满紫斑的手腕,“这是被仙宫刑罚烙下的伤,是你替我涂药时说'等我们变强就不会疼了'的伤......“
灵悦的呼吸一滞。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六岁那年,玄烬为替她偷取补灵丹被司刑殿抓住,受了三天三夜的雷火烙。
她躲在偏殿外,透过门缝看见他被按在刑架上,后背的衣物焦黑,却始终咬着牙没哼一声。
后来她翻遍药庐找到灵脂膏,他疼得浑身发抖,却还笑着说:“阿悦抹药的手真轻。“
“所以你要放魔主出来?“灵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知不知道魔主复苏会怎样?
六界会变成炼狱,所有生灵都会被抽干灵力,包括你!“
“那又如何?“玄烬突然笑了,血雾裹着魔气在他周身翻涌,“至少我能站着死,而不是跪着活!“他猛地抬手,一道黑芒直冲星轨之心。
原本重组的光网剧烈震颤,九色珠子上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灵悦!“幻灵兽的吼声再次炸响,“星轨之心的封印松动了!
只有你能选择——关闭它,六界归位但玄烬魂飞魄散;激活它......“巨兽的龙尾重重拍在地面,溅起的碎石打在屏障上,“激活它,魔主会借星轨之力重塑肉身,而你作为血脉持有者,能暂时压制他......“
灵悦的星图纹路在脸上流转得更快了。
她望着玄烬,他的身影在混沌中忽明忽暗,时而还是那个会替她挡罚的兄长,时而变成被魔气扭曲的怪物。
《幻灵秘典》在她怀中发烫,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曜灵女帝的血写着:“血脉者的选择,是命运的分叉。“
“阿悦。“邹云逸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后,“你看他的眼睛。“
灵悦抬头,正撞进玄烬的视线里。
在魔雾最深处,有一点极淡的光,像寒夜中的萤火——那是他残留的清明,是那个说要带她看遍六界繁花的玄烬。
星轨之心的裂纹越来越大,远处传来玄冥癫狂的尖叫:“快做选择!
等魔主出来,第一个捏碎的就是你的灵核!“
灵悦的手心全是汗。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得胸腔发疼。
幻灵之眼里,星轨之心的九色光晕正与玄烬体内的星纹锁链产生共鸣,每道裂纹都像在割她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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