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悦刚跨过洞府门槛,后颈那股被锁定的刺痒感仍未消散。
她反手甩上雕花木门,指尖抵在门闩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地脉石壁上那声阴恻恻的“圣碑开启“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更让她心悸的是心口火凤灵契的幽蓝雾气,此刻正顺着血脉往指尖钻,像无数小蛇在啃噬骨髓。
“红绫那边该等急了。“她低喘着扯下束发金簪,发尾如瀑垂落时,袖中临摹的金焰符突然发烫。
这是方才在地脉石壁上拓下的紫霄旧部符文,此刻正与火凤灵契共鸣,烫得她腕间泛红。
她咬了咬牙,将符纸拍在案几上,符面立刻浮起暗红纹路,像被鲜血浸透的蛛网。
“主人。“清润的兽鸣自案角传来。
幻灵兽不知何时现了身,银白兽身半隐在薄雾里,额间第三只眼泛着琥珀色微光,“守夜司的魂镜今日提前启了。“
马灵悦指尖一顿,抬眼时眼底金焰微漾:“你早知道他们会动?“
“上月玄玑往地脉送了三坛醉仙酿。“幻灵兽甩了甩蓬松的尾巴,雾气里浮起三坛酒的虚影,“酒坛封泥掺了虚渊石粉——那是外域修士标记方位的手段。“它第三只眼突然缩成竖瞳,“方才你在地脉用灵契回溯术,已经惊动了他们的巡灵阵。“
马灵悦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带得叮当乱响。
她抓起案头的曜灵金焰玉,灵力注入的瞬间,玉身腾起赤色火焰,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更艳了几分:“所以我要现在去守夜司。“
“用这招?“幻灵兽歪头盯着她掌心的火焰,银毛突然炸起一撮,“你想模拟李青萝的灵力?
那丫头半月前被玄玑以'擅闯禁地'为由关入锁魂井,如今...怕是连灵识都散了。“
马灵悦的金焰突然暗了暗。
李青萝是她初入仙宫时带她认路的师姐,前日红绫还说在藏经阁见过她的半块玉牌——原来早被灭口了。
她捏紧金焰玉,火焰重新腾起时,竟分出一缕幽绿,与记忆里李青萝惯用的木灵根灵力如出一辙:“他们以为李青萝的灵力早散了,我偏要让这缕火,替她'活'过来。“
幻灵兽的第三只眼突然射出一道光,在半空凝成一面青铜镜的虚影:“记着,守夜司正厅悬着魂镜,照见的不是皮囊,是灵识本源。
你若用金焰硬抗...“
“我会让金焰裹着李青萝的灵识残片。“马灵悦打断它,指尖快速结印,金焰在掌心凝成一枚玉牌,牌面浮起“守夜司二等巡查使“的鎏金字样——这是她前日在杂役房拾到的,原主昨日因偷酒被逐,此刻正醉倒在桃林里。
夜色渐深时,守夜司的青铜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马灵悦垂着头,让碎发遮住半张脸,袖中玉牌被金焰温得发烫。
门内值守的仙侍扫了眼玉牌,刚要说话,突然皱眉:“你身上...有木灵根的味儿?“
“前日替李师姐收拾遗物。“马灵悦喉间泛起腥甜——这是强行压制金焰时灵力反噬的征兆,她却笑得更柔了,“师姐走得可怜,我...想替她多守两夜。“
值守仙侍的脸色缓和下来,挥了挥手:“进去吧,档案库在最里间。
今日玄主事查得严,莫要乱走。“
马灵悦刚跨进门槛,后颈的刺痒感再次涌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掐了个诀,金焰顺着袖管爬进耳后,将那缕窥探的灵力烧成灰烬。
档案库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烛光映得地上有团黑影——那是玄玑最器重的大弟子,此刻正趴在案上打盹,腰间的钥匙串随着鼾声轻晃。
她屏住呼吸,脚尖点地掠过黑影,指尖刚触到档案库的铜锁,锁芯突然“咔“地轻响。
马灵悦心下一惊,金焰瞬间裹住锁孔,却见锁舌上刻着的“玄“字符文正泛着幽光——这是玄玑的专属锁灵咒!
“果然留了后手。“她咬着唇,金焰分出细丝缠上符文,像剥茧般慢慢拆解。
当最后一道符线断开时,锁“啪“地落在地上,惊得外间打盹的弟子猛地抬头。
马灵悦迅速闪进库内,反手将门抵上,后背贴在冰凉的石壁上,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档案库内堆满了羊皮卷,最里层的檀木柜上落着薄灰——这里该是许久没人动过了。
马灵悦翻到第三层时,一卷裹着黑绸的密令突然滑落。
她展开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三日后加冕礼,以圣碑为阵眼,取曜灵血脉为引,献祭虚渊之门......“
后面的字被血渍浸透了,但附在卷尾的布置图却清晰得刺眼:圣碑周围三十六个灵契节点,每个节点旁都标着“紫霄旧部“的暗号。
马灵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焰从指缝溢出,在密令上方凝成一面火镜,将图上的符文一丝不差地烙进镜中。
“灵悦!“
清冽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
马灵悦手一抖,火镜险些碎裂——是邹云逸的灵契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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