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沸腾的热浪裹着硫磺味涌进鼻腔,马灵悦的指尖刚触及第三重封印的黑珠,颈后凰印突然灼烧起来。
那灼烧不似寻常伤痛,倒像有活物在血肉里翻涌,顺着血脉往识海钻——她踉跄栽进池底,白骨碎屑擦过手背,却远不及识海深处传来的刺痛。
“这是......“她咬碎银牙,视线突然被一片血色染透。
记忆如潮水倒灌。
她看见九霄之上,金羽遮天的凤凰振翅,尾羽扫过之处便有星河流转;看见玄衣古仙跪于凤首之下,额间黑纹与主祭仙尊如出一辙,手中长剑刺穿凤凰心口;看见那凤凰哀鸣着坠向人间,血珠坠地时凝成一枚赤金印记——正是她颈后的凰翼。
“凰翼是古仙本源?“灵悦瞳孔骤缩,喉间泛起腥甜。
原来主祭仙尊千方百计要夺的,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而是被封印在血脉里的凤凰传承!
她想起青鸾说过“凰道古阵需以心脉为引“,想起锁魂咒随凰印跳动的隐痛——主祭仙尊早算出她会来解封印,却算漏了凤凰血脉的觉醒。
“灵悦!收摄心神!“
幻灵兽的低吼炸响在识海。
灵悦这才惊觉自己周身腾起赤焰,发梢正被凰火灼烧着卷曲。
那火不似凡火灼热,反而带着刺骨的冷意,要顺着七窍往意识里钻。
她慌忙掐住人中,却见幻灵兽周身浮起青色光纹,九条尾巴如藤蔓般缠上她的手腕,“你体内的凰火是古凤残魂所化,若被吞噬意识,你便会成为新的封印容器!“
灵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一边是记忆里凤凰的悲怆与不甘,一边是自己二十年仙侍生涯里刻进骨血的坚韧。
她望着池底黑珠里流转的黑芒——那是主祭仙尊设下的最后桎梏,若不彻底击碎,即便觉醒凰翼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
“我偏要试试。“她突然笑了,血珠顺着下巴滴进池水里,“凤凰涅盘,本就该浴火重生。“
话音未落,识海里的凤凰虚影突然仰天长鸣。
那鸣声震得幻灵兽的光纹出现裂痕,却也震碎了凰火里的冷意。
灵悦只觉心口一松,锁魂咒的隐痛竟淡了几分——原来凤凰残魂要的从来不是吞噬,而是共鸣。
与此同时,禁地道口传来剑鸣。
邹云逸踩着断裂的困仙阵残片跃入,玄色广袖被风卷起,腰间玉牌上的“云“字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他方才在来的路上被执法殿十二仙使围截,左肩还淌着血,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涅盘池方向翻涌的赤红光雾。
“站住!“为首的执法使甩出缚仙索,银链上的雷纹劈得空气噼啪作响。
邹云逸反手抽出腰间玉萧,萧管轻颤便震碎银链,“我与灵悦的命魂相连,她若有事,你们以为主祭仙尊会放过废物?“他话音冷得像腊月霜,眼底却有暗潮翻涌——方才那阵共鸣里,他分明触到了灵悦识海里的凤凰鸣声。
执法使们顿了顿,却仍是横剑拦住去路。
邹云逸眸色一沉,指尖在玉萧上快速划过,清越琴音陡然转为杀调。
他借着凰翼共鸣的余韵腾空而起,衣袂带起的风掀翻三个执法使,却在落地时踉跄半步——方才为了破困仙阵,他强行燃烧了半缕仙元。
“灵悦......“他望着池中翻涌的赤焰,喉结动了动。
池底,灵悦的指尖终于按上黑珠。
黑芒猛地暴涨,竟化作无数细针往她识海扎来。
幻灵兽九条尾巴同时发光,在她额前结成光盾,“快引凤凰残魂!
主祭仙尊用的是他的本命黑煞,只有本源之火能破!“
灵悦咬碎最后一颗固元丹,灵力如决堤洪水般灌入黑珠。
颈后凰印突然爆出刺目金光,池面倒映出完整的凤凰虚影——这次不是残像,而是活的!
金羽扫过之处,黑芒如冰雪遇阳,滋滋作响着消融。
黑珠“咔“地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半枚金印。
“这是......“灵悦伸手去接,金印却自动贴在她掌心,温热得像心跳。
池外,邹云逸终于冲破执法殿阻拦。
他望着池中站起的灵悦,她周身金焰流转,发间竟长出几缕赤金羽毛,连瞳孔都泛起琉璃般的光泽。
他刚要唤她,就见她突然皱眉捂住心口——那里的锁魂咒,正随着金印的出现剧烈跳动。
“灵悦!“邹云逸提气跃入池中,却被一道金焰屏障挡在外面。
灵悦望着屏障外的人影,突然笑出泪来。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疯涨,却也听见幻灵兽焦急的提醒:“快收束灵力!
主祭仙尊的黑煞虽破,锁魂咒却与你心脉相连,若强行融合......“
“我知道。“灵悦打断它,掌心金印的温度透过皮肤渗入心脏,“但现在,是我与主祭仙尊的最后一局。“她抬头看向天际——那里的黑影已近在咫尺,正是主祭仙尊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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