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他端了碗米汤跑进来。没给慧玉任何开口的机会,便三下五除二的糊了她一脸、一手!
“这样真的可以?”
齐川拍拍胸脯:“交给我,保证您满意!”
果然,在他左捯饬右折腾之下,一个饱经风霜还脱皮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了镜子中。
慧玉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满是褶皱的手,惊喜的对他举起了大拇指:“我阿弟厉害啊!”
“夜里灯火不明时,绝不会露出破绽!”
齐川正得意洋洋的叉腰,结果却被慧玉也糊了一脸米汤……
“你也一样!别露了破绽!”
“我也去?”齐川傻了眼。
“自然是!”慧玉拍拍他的肩。
入夜,身上泛着馊味儿的姐弟俩坐着卞沧临的马车一路来到南华街附近一处僻静的暗巷。
一直嘴里叮嘱就没停过的卞沧临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却只得到了背影的回应。
“我还没说完……”
他掀开车窗帘压着声音喊,可车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他转回头来瞪住一旁的莫慎行质问。
被吓了一跳的莫慎行咽了咽口水,指指马车旁边散着臭味的小巷子:“已经从那儿走了。”
“那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还不赶紧跟上去盯紧了,保护好!”
莫慎行又咽了咽口水,声音越来越小:“楚伴读刚才不是说……若我们敢跟,她就敢带上齐川离开孟章再也不见您吗……”
卞沧临被噎在原地,半天没出声。最后皱着眉、抱着手,像一尊煞神一样黑着一张脸杵在车内。
莫慎行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哀怨的抱怨着能留在十里归居的亲哥……
午夜,焦躁不安的卞沧临看到跳上马车的身影,总算是安下心来。
他赶紧将车上的水袋递过去,问道:“没遇见什么危险吧?”
“我俩这样,能遇见什么危险?”慧玉转手把水袋递给了齐川,顺手撤掉了头上的绑带:“危险没遇到,倒是见到一个脸熟的!”
“脸熟的?”
“就是那个南存策!撞见他去了那什么摇香馆,幸好没把我认出来!”
“嚯,他还挺有本事,我都进不去的茶馆,他居然有门路进去。”莫慎行一脸鄙夷的接过话。
齐川倒是实诚,直白的对他说:“可能是因为你没他长得好看!”
莫慎行翻了个白眼。
一直忙着递湿布巾子、递水的卞沧临没空理他俩,只等着慧玉清理完脸上和手上的污秽,端出早就备好的糕点捧到慧玉面前:“饿了吗?吃点,这是九味楼的新品。”
慧玉拿起一块塞了个满嘴,又把小碟塞给了齐川,然后说起一晚上的收获:“那个张俭,去南华街是为了见一个云想楼的姑娘。”
“云想楼?”
“对!你知道那云想楼吗?”慧玉转脸去问莫慎行。
“知道。那云想楼是间伎馆,明里以歌舞为营生,暗里都是在为有钱的商贾招养外室。”
“还有这门道?”齐川惊奇的抬起脸来看他们。
慧玉一把按下他的脑袋,又塞了一碟糕点给他,接着说道:“那张俭拿到手里的钱可不少!他之前有个小妹被他父亲卖进了云想楼,结果他居然又花了两倍给买了回去。……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回一家人余生的安乐……也不知是哀还是喜……”
“所以……他来南华街,就只是为了他小妹的事?那为何苍浔来南华街查案会被袭击?”
“自然是因为他在云想楼见的,不仅有他小妹,还有别人呀!”
“谁?”
“不知道……只打听到那人怀里藏着一块造型奇怪的牌子,底是黒姆石所制,中间嵌着竹片……那竹片所篆刻的造型,是只下山的猛虎!”
“监兵国?”卞沧临大惊失色,随即又沉下脸来吩咐道:“慎行,你送他们回去。”
之后他便跳下马车,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回到欢居梳洗完毕的慧玉躺在床榻上,拿出那截造型奇怪的竹片翻来覆去又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仿佛听见水青呼唤她的声音,于是起了身,踱步前往悦园。此刻的园中雾气腾腾,寒风伴着细雨吹撒在她脸上,冰冷刺骨……。水青的呼唤越发急促,她顾不得身上只着了单衣,顺着那声音奋力的奔跑起来。
雾气越来越浓,水青的声音越来越近……正当她抬起手准备推开水青的屋门时,一只龇牙咧嘴的恶虎突然扑了出来……
“啊!”她惊叫了一声睁开眼睛……原来是梦。
手里的竹片落在枕边,她重新拾了起来。远处桌上火石灯的光把她手里的竹片映在了身后的白墙上。
看着墙上的怪影,她恍然大悟:“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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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慧玉便迫不及待的准备出门。一身靛蓝绣青的男衫,衬得她的肤色更是润白……没有脂粉和耳饰,可她女儿家的娇俏却一分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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