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士,你为什么会复活?”
“师尊,有人在澳海城启动了某种秘术连通了空明界,下界飞升的路被制成了囚笼,修士的灵魂被用来复活仙墓中的古仙,但还有一些人,他们是魔道,并非在仙墓中沉眠”
李铭渊和黄龙士一同对战原始天魔,但对方死后又会复活。荒山古寺的檐角铜铃突然齐声碎裂。李铭渊站在断壁残垣间,玄铁重剑深深插入冻土,剑身映着天边渐浓的血色,竟泛起妖异的紫芒。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金黄的叶脉在触及指尖时化作飞灰——这是第七次了。
“又在看这些无用的轮回印记。“黄龙士自残破的佛像后转出,青衫下摆沾着未干的血迹。他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正在疯狂旋转,指针直指东南方那团翻涌的魔云,“原始天魔的尸骸正在孕育新的躯壳,子时三刻前若不能焚尽残魂......“
话音未落,整座山峦突然剧烈震颤。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九道猩红光柱冲天而起,在云层中交织成狰狞的魔脸。李铭渊瞳孔骤缩,重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脊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那是三百年前西域高僧用佛骨刻下的镇魔咒。
“来了。“黄龙士并指划破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七颗星辰骤然亮起,将方圆十里的草木尽数染成惨碧之色。这是他们第七次围剿,前六次都败在魔头死后化作黑雾遁走的诡计。
原始天魔的本体终于显现。那是一具由无数残肢拼凑的巨像,每块血肉都在蠕动重组,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肤生长出倒刺。最骇人的是它的胸腔——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悬浮着一枚跳动的青铜铃铛,正是三年前被他们斩落的魔器“惊魂“。
“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魔像发出男女混音的冷笑,声波震得古寺飞檐簌簌落灰。李铭渊的重剑与黄龙士的罗盘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却在触及魔像的刹那被吞噬。他们终于看清,那些看似杂乱的残肢竟暗合周天星斗之数,每一寸血肉都在运转着逆乱阴阳的禁术。
第一记“崩山式“落下时,整片山崖化作齑粉。李铭渊虎口崩裂,却见魔像胸前的青铜铃铛纹丝不动。黄龙士的罗盘突然逆旋,北斗七星倒转成南斗杀阵:“它在用残魂替身术!“
话音未落,魔像左臂突然炸裂,飞溅的碎肉在空中凝成三头六臂的法相。李铭渊的剑锋擦着法相脖颈掠过,带起一蓬血雾,却在落地前被无形之力绞成血雨。黄龙士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北斗阵图骤然扩张,将方圆百丈照得亮如白昼。
“乾三连,坤六断!“两人异口同声喝出招式真名。李铭渊的重剑化作游龙直取魔像天灵,黄龙士的罗盘迸射金光锁住八方退路。魔像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胸前的青铜铃铛突然炸开,万千冤魂厉啸着扑向二人。
李铭渊只觉神魂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刺穿,手中重剑险些脱手。危急时刻,他瞥见黄龙士袖中滑落的半截断簪——那是他们初入江湖时,在琅琊山断情崖上互赠的信物。簪头镶嵌的昆仑寒玉突然绽放幽蓝光芒,竟在周身结成莲台虚影。
“原来如此!“李铭渊福至心灵,剑锋陡然转向刺入自己左肩。鲜血喷溅在寒玉莲台上,化作九朵红莲迎风暴涨。黄龙士会意,将罗盘狠狠砸向地面,北斗七星的光柱贯穿红莲,结成囚笼般的太极阵。
魔像的法相开始扭曲,青铜铃铛碎片在空中重组为血色巨掌。李铭渊的瞳孔泛起鎏金色,重剑上浮现的梵文竟与寒玉莲台共鸣,剑光如银河倒泻。这是西域佛门失传已久的“大日如来净世咒“,每道剑光都镌刻着轮回的印记。
“破!“双剑合璧的瞬间,时空仿佛凝固。李铭渊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在雪夜古寺练剑,黄龙士还是青衫磊落的少年郎。而眼前魔像胸口的青铜铃铛,分明映着他们此刻的模样。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魔像终于崩解。但李铭渊的剑尖距离它的心脏尚有半寸,就像前六次围剿时那样。青铜铃铛的碎片开始蠕动,渐渐聚合成新的魔像轮廓——这次是黄龙士的模样。
“你看到了吗?“黄龙士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每次斩灭它的肉身,就会继承施术者的因果。“他伸手触碰正在成型的魔像面孔,肌肤竟如蜡油般融化,“三百年前镇压它的佛门圣僧,八十年前诛魔的青云掌门......“
李铭渊的重剑哐当坠地。他看见古寺地底涌出无数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绕着熟悉的身影——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挚友,那些在正邪对立中陨落的英魂,此刻都成了孕育魔神的养料。
血月升到中天时,新的魔像睁开了眼睛。这次它有着李铭渊的眉眼,嘴角却挂着黄龙士惯常的淡笑。它抬手轻点,漫天星斗突然坠落如雨,每一颗星辰都映照着二人此生最痛苦的记忆。
“该结束了。“魔像的声音同时响起两种音调。李铭渊突然笑了,伸手握住即将刺入心口的剑刃。鲜血顺着剑脊上的梵文流淌,竟在虚空绘出完整的往生咒图。黄龙士的罗盘在此刻彻底粉碎,北斗七星化作流光注入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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