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民看她对人那么好，完全想不到她就是包高远的妈，怎么会养出这种败类。
嘴巴张开又闭上，差点没忍住和她说包高远做的好事，又怕她年纪太大听到晕了。
“不消了，我找到东西就走，”李卫民怕和她说多了，嘴上没个把门，把事都说了。
“哎，你大老远的过来，我都没啥招待你的。”婆婆自责的说。
“没得事，我也没带礼品来，你莫难过。”
“你是帮我家娃拿东西，你都下班了，还麻烦你跑一趟，是我们欠你的。”
李卫民都快被说不好意思了，明明他是来骗她的怎么搞的好像是帮了她大忙一样。
不和她多聊，就开始在她们住了多年的房子里翻找，她也不晓得包高远到底藏的撒子东西，就只能靠找了。
吃饭没吃太饱，也够用了，他翻了衣柜翻厨柜，那柜门旧的是用一根筷子来把它别上，不然都关不拢。
堂屋里只有几根板凳，不知道他们吃饭是怎么吃的。
婆婆看他那么急迫，也帮着一起翻，找了东边找西边，找了西边找南边，都找完了，李卫民抬头一看，是祭奠家人的供椅。
除开这里就没有其他地方了，供椅上的人相片很年轻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包高远的眉眼都非常像他，不知道他咋那么年轻就走了。
婆婆遥望那张相片，眼中有泪光闪过，她想他了。
婆婆抹了把眼角的泪：“让你看笑话了，他是我男人，走了有二十多年了，”
李卫民感叹：“你也不容易啊！”
但是都找遍了，不把这里看了他不走了，“我看一下这个照片可以不？”
“你觉得东西在这里头？不过来，这是他爸的遗照。”还有没说的话，自从他爸走了，书也不读了，一天天跟那些混子玩在一起，他打牌把家里输的一干二净，还把他爸的排位桌给卖了，所以现在只剩把椅子，这种事怎么好给外人说。
后来用全部家当还了债，他一次次保证再也不打了，每次都是那些狐朋狗友伙到他去，和他讲还不听，说他就是莫管他，白天上门要债的吓的她门都不敢开，经常有人半夜来砸门，还扔石头把窗子砸的稀巴烂，现在是热天，还能凑合过，等到冬天，她能不能熬过去难说。
他爸是因公牺牲的，上面给了一个办公室名额，包高远就顶上去，结果每个月发了工资拿给她的只够吃半个月的，其他钱都被他拿去打牌了，她在城里住着也没有地，就在外面垃圾堆捡的烂桶挖些土装到种菜，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我是认为在这里面，他和我说了就是在很难找的地方，我要看一下。”他不想错过一个角落，他不是没想过他带在身上，但这东西关乎到他的性命，他应该不会随便带出去，最好是不会移动且保险的地方。
肯定就在那里。
“你打开吧，不要把相片弄坏了。”她只有那么一张他的单独相片，他走的这几年，不是没有人劝过她再嫁，但她放心不下孩子，一进门看见他的相片，就想到他还陪着自己一样。
“要得，我轻点嘛，你在旁边看到我弄，放心。”李卫民小心翼翼的把那框子拿下来，虽然去世了，框子外面依然保持的干干净净，说明有人在经常擦它。
这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相纸的边缘也有一些斑驳，都变成一点点的小碎片，从后面把支撑架取出，从里头掉出好多张平铺开的纸条。
李卫民拿出一张看，能依稀看出是时间和地址，他们的通信都记在上面，其他就不太懂了，学的字都忘记了，现在看包高远还怎么狡辩。
婆婆看真的从里面掉出那么多纸，吓了一跳，他啥时候放的，她打扫卫生从来不会打开，平时大家忌讳避让着这灵位，都没发现有什么，其实这相片已经被塞的朝前鼓起。
婆婆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写的啥啊？怎么还有好多数字。”
李卫民不忍心的告诉她，那上面的字就是你儿子背叛组织的罪证，“是一些发的工资条，上面在对这几年发的工资数量对不对得上。”
李卫民突然想到他们村每年年底交公粮的时候都会让胡会计对一遍，以防出现错误，就把这个给带入其中，也算合理。
婆婆指着地上一串数字：“这张纸怎么这么多零包蛋啊？”
“不要看这个，只看最后一个零和前面那个，你看是十块。”
婆婆听到他的话，她不懂，选择相信他，只要包高远没事就好。
婆婆把地上的纸捡起来一张张重好，放他手上，“是这样看啊，你把这些收好，不要给别个。”
在李卫民在兜里放好，答应她。
“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婆婆看他要走了又叫住他：“哎，帮我给高远带句话，上了班快回来，妈在等他！”
李卫民：“好，我肯定带到。”
李卫民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发现她还在原地矗立着，好似一座石雕，在等待远去的家人回来。
他不敢想她要是晓得了她一直等着回家的孩子干出这样不好的事，她刚刚还时不时咳嗽，他都怕他一个没注意就倒下了。
眼中莫名有点湿润，他想到方桂花是不是也是这样等着他们回家，已经那么久了，他们该担心了。
先把这事处理好，今天就是公布成绩的日子，要是这事没干好，他相信回家他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记得来时的路，像疾风一样的奔跑，就算热风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捂着兜里的纸条跑的飞快。
十来分钟就到了周巧巧家，李卫国喘了两口气，抬手敲门。
“咚咚咚。”
田小兰已经听到李卫民的喘息，把门打开，把他拽进来。
“有找到吗？”
“妹子，我找到了。”李卫民的手都热的全是汗，他把手的汗擦在衣服上，就要去掏包里的纸条。
田小兰大声急呼：“你莫动，我来！”
他湿手一摸，那纸不全花了，他们拿什么去指证包高远是卧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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