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大寿第一日,陈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口一对巨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门前的台阶由汉白玉铺就,光洁照人。
府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廊柱上精美的木雕,皆是花鸟虫鱼、神话传说等图案,刀法细腻,栩栩如生。屋檐下的彩绘,色彩鲜艳,历经岁月却依旧夺目。
正厅中,巨大的红烛摇曳,烛泪如脂。厅内桌椅皆是用上等的檀木制成,纹理清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琼浆玉液,金盘玉盏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
宾客们身着华服,穿梭于各个厅堂之间。女眷们的珠翠首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男宾们的衣袍随风飘动,尽显富贵之气。
花园里,假山怪石林立,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九曲回廊蜿蜒其间,廊上的雕花窗棂,将园中的景色分割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戏台之上,戏子们粉墨登场,唱念做打,精彩纷呈。台下的宾客一边欣赏着戏曲,一边谈笑风生,不时举杯共饮。
陈老太爷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笑容满面,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张二狗此时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死死盯着戏台上的一名女子,京城来的戏子果然是好看,胸脯都是鼓鼓的,走起路来还一扭一扭的勾人。
第一排看戏的是几个老妇,个个珠翠满头。
第二排则多了些三四十岁的美妇。
不时的打赏引得戏台这处异常的热闹。
大管家匆匆走进膳房的院子,二管家笑着迎上来:“您什么吩咐?”
大管家说道:“人太多,大爷让中午的流水席分三处摆,族厅一处贵客的皆十九道,后花园一处散客也十九道,府外巷子里一处白食客是九道,你心里有个数,千万别上错了,另外寻人先给五奶奶那房送些吃食,免她又闹,挑个口严的送饭”。
二管家忙应下。
送走大管家,二管家叫过张寡妇低声吩咐了几句,张寡妇忙进灶房安排饭菜。
半个时辰后拎着两提食盒出了院子。
做散工的寒民里,张寡妇的口碑极好,做了半辈子的散工哪府的丑都半字不提,哪府的管事都愿用她。
陈家五奶奶望门寡,陈平死后被陈家接进府里守寡,年深日久的成了五老爷的床客,十八一朵花,缠磨着五老爷夜夜留宿,儿媳妇跟着公爹到底是丑事。
五奶奶原也有丫鬟婆子服侍,被婆婆捉奸在床后院子里只剩她自己。过年的时候张寡妇就给这位五奶奶送过一次饭,所以她知些根底。
这等差事最肥,五奶奶上次就赏了自己一对银耳饰,花式好看到底体面些。
后花院子的戏台上依旧热闹着,张二狗不知让谁踩了一脚正一脸晦气的走出来。
一出人群眼神一亮,张寡妇拎着食盒迎面走过来。
东西院的邻居,他自是认得张寡妇,忙上前拱手:“嫂嫂好,可开席了?”
张寡妇福了福身:“张小叔好,午时才开席,二管家差我给五奶奶送早饭”。
“那嫂嫂去忙”,张二狗笑着退后一步。
张寡妇点头匆匆离开。
看戏的人心思都在戏台上,张二狗大大方方的瞄着张寡妇的去处遛遛跶跶的跟在后面。
陈家五奶奶十二岁进门子守寡,十八岁让公爹爬了床,这等艳事身为无赖游的张二狗自然听说过,只苦于陈府深宅大院的自己没机会进来,今儿机会难得,一时心痒难耐,索性尾随跟来。
张寡妇压根儿不知后面有人,穿过后花园子走上道幽静的甬路,甬路两旁是成片的竹林。
一阵风起传来沙沙的声音,林中隐隐有人影闪过,随后传来两声小女子的讨饶:“刘管事,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已经订了亲的”。
“那个马夫早睡了你,他自己宣扬的,你又不是大姑娘,我自不会碍你嫁人,况且这里除了五奶奶也无别人,谁也不知”,刘管事连拉再抱把人往林子深处拉扯。
张寡妇吓的心如鼓锤,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竹林里有两处假山还有个石亭子,管事拉着个二等丫鬟进了亭子里行事,张二狗隐在假山后看的分明,一时间心里又羡慕几分,做个管事果然是肥差,一府的丫鬟婆子想睡就睡。
花半夏今日负责糖果和瓜子的分发,手上麻利的记着发出的盘数,一刻钟一报账未有纰漏。
一旁的小丫鬟笑道:“半夏姐这字比小少爷写的还好看,小少爷已经过了童生也不及你写的娟秀,大管家说你是个稳妥的,以后府里再用人第一个找你”。
半夏笑着递过来一把糖,小丫鬟道了谢兴冲冲跑了出去。
张大柱劈柴格外的卖力气,花祖母的发糕蒸的实在是好吃,一想起半夏心里一阵甜美。
徐大妮出来抱柴扑哧笑道:“大半日也够用了,那几个都歇了,你也躲会儿清静,免得管事死盯你一人”。
大柱挠挠头:“我不累……大妮姐,你知道半夏分到哪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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