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楼的死,让花氏和半夏颜面扫地,倒少了许多的悲伤。
张寡妇领着大勇和大柱、徐平,帮着把棺材埋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唯一不同的是院子里干净也清静了。
花氏领着半夏收拾遗物,花小楼的衣被半件没留,都让花氏拿到街口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甘露碗。
花氏皱了皱眉:“半夏,这甘露碗是你祖父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多了不值,如今许能值个二十两银子,祖母留之无用,给你做嫁妆吧”。
半夏摆摆手:“您卖了吧,祖父的东西我也不留,免得您看见难过”。
“也好,那祖母去卖了它”,花氏忿闷的走了出去。
半夏归置好东西叹了口气,好好的祖父竟把自己给作死了,实在是想不通。
徐大妮和张大勇走进来,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坐吧,这两日辛苦你们了”,半夏给两个人倒了杯水:“幸亏有你们在”。
徐大妮摆摆手:“远亲不如近邻,那个道士跑了,我估摸着他也不是个善类,东厢房你也收拾出来租出去吧,好歹也多个进项,我们俩个帮你拾掇”。
三个人一上手,院子里的人都过来帮忙,东厢房半个时辰不到,收拾的干干净净。
花氏回来的时候扛了个布口袋,大勇上前接过来:“花祖母我帮您拿吧”。
花氏快走几步帮开了厅堂的门:“也没买什么,懒得弄饭了,今天晚上都过来吃,我发了面拿去让你娘蒸糕吧,好了咱们就开饭”。
张大勇端了面盆回了西厢房:“娘,花祖母让您蒸糕,她买了一袋子熟食不让咱们做菜,今晚都去厅堂吃”。
张寡妇接过盆:“今晚你花祖父就上望乡台了,他好吃熟食,也好,那今晚咱们解解馋”。
花氏拉着半夏进了东屋:“半夏,那个物件儿卖了三百贯,祖母实在是没想到……你祖父一辈子没打过我没骂过我,如今让人给砍了,到阴曹地府且不知道得受多少罪,我去慈恩寺给他和你爹点了长明灯,又捐了香火钱,住持说今晚正好给他做场法事消灾渡厄,因为他是罪身,所以花的也就多,一共花了二百七十贯,他们两个安我们俩个也就安,住持送了你一个开光的坠子,祖母回来去三个当铺打听了一下值二十贯,掌柜的说许日后会更值钱。剩的三十贯我没敢动,留着过日子用”,边说话边递过来一个木盒。
半夏苦笑着点头:“点了也好……东厢房收拾出来了,有合适的您把它租出去吧,那个坏道士不会回来了”。
花氏拍了拍半夏:“你祖父连累你了,他被人给砍了……日后高门大户的没人敢娶你,找户殷实的,待你好的再嫁,厢房一半日咱们就租出去”。
“我才十三岁,律法十六岁女子出嫁,还有几年呢,您别愁,没人娶我就陪您到老”,半夏给花氏倒了杯水:“您消消火气,什么也别想了”。
晚饭三家凑在一起吃的,夜半时分又上了供。
火盆子里的纸钱烧的呼呼的,一道旋风围在半夏身边久久不忍离去。
人死如灯灭,半夏第一次哭的撕心裂肺。
众人陪在一旁默默的垂泪。
五月初十,东厢房搬来一户新房客,姓蒋,蒋大是个杀猪匠,一个妻一个妾一个女儿,女儿今年十四,比半夏大一岁,人也泼辣能干,叫蒋招娣,长的中等容貌,个子高,有几分力气。
听张寡妇说蒋大原是个殷实的,家里有些地还有个二进院子,奈何两年前冲撞了一位贵人,一夜之间房产土地全没了。如今只能四处租房子住,不过不在院子里杀猪,市集上也租了个小铺子,否则花氏无论如何也不会租给他。
蒋大是个讲究人,一次直接给了三年的房租。
蒋氏与蒋大不睦多年……有妾的有几个睦的?
三间房子,蒋大与小妾住一间,蒋氏与女儿住一间,中间成了厅堂。
蒋大有三个手推车,每日早起蒋大推一个,招娣推一个。
招娣别看年纪小,七岁操刀,如今自己杀一头猪一点儿问题没有,砍肉卖货更不在话下。
徐大妮对招娣异常的亲厚,徐平则避之唯恐不及。
赵姨娘二十岁,风姿绰约有几分姿色,娇滴滴的小娘子。蒋氏三十一岁,说话大嗓门,面容已显几分苍老,手上一对大金镯子让人不敢小看。
蒋招娣脖子上的一个金项圈儿最少值八十贯,半夏想不通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买座院子。
自从蒋家住进来,每日都有剩骨下货相送,有没有钱不说,三户的日子都多了不少油水。
五月二十四,大妮刚下工走到巷子口,一个道人迎面走过来。
大妮一愣,忙施一礼:“白道长您回来了”。
白枫扑哧笑道:“我算你姻缘将近故尔前来,走吧,去茶楼说话,我定了雅间”。
大妮迟疑了一下,忙跟着白枫穿过街道进了一家茶铺子。
一进雅间,伙计添了茶水点心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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