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钱半文一个的络子,半夏编了一日编了六十条,工钱三文一个的大花络子,花氏一日编了十个。
祖孙两个一日各挣三十文,还不赖,若长久一个月也九百文,一年也十贯钱。
况且,这还没贪晚,若起早贪黑的编,就更多。
灯油也是钱。
刚吃过晚饭,蒋大和蒋氏领着招娣进了厅堂,花氏笑着端过来一碟瓜子:“坐吧,都收拾好了?”
蒋氏抓了一把瓜子咬了咬牙:“那个挨千刀的小浪蹄子非得怂恿你大侄子明早开始杀猪,说别歇太久,免得老客都跑别人家去了。那个铺子已经退了上哪杀猪去,摊位倒有,可摊位不许杀猪只许卖肉”。
花氏拍了拍蒋大:“别愁,拉院子里弄,左右也就是个脏,勤收拾收拾,免得夏天一院蝇子,也省了租铺子的费用。拖家带口的哪歇的起,好好干,婶子也攒些油水,明早我买十斤板油炼大油,再买二斤五花肉包饺子,正好丫头也馋了”。
蒋大心头一暖:“谢谢婶子,我听您的”。
蒋氏苦笑道:“您可真行,我跟您诉诉苦,您还向着别人”。
“该向着就得向着”,花氏瞪了一眼蒋氏:“哪有把自己的夫君往外推的,如今地方也有,你们两口子住一屋,时情工夫回妾房里歇个脚,别养大了人心。招娣都十四了,也让丫头轻松轻松,你晚上少跟着,有本事赶紧怀个毛毛,少一天天扯个嗓门子吆五喝六的,没本事就伺候好大侄子把住钱财把日子过起来”。
蒋氏一脸纠结的点了点头:“成,我听婶子的……我都三十一了还能生吗”
花氏扑哧笑道:“四十都能,你才多大?少在这磨牙瞎耽误工夫,回去歇着吧,明天还得起早”
招娣嘿嘿笑着往外走:“谢谢花祖母,我可舒服了”。
夫妻两个满心感激起身施了一礼,忙也走了出去。
其实都可以不说,相互敬着说一嘴,都识好歹也便无事,还闹个亲近。
送走三人,半夏急忙回房休息,睡吧,省灯油省眼睛,明日猪一叫谁也甭想睡。
花氏也回了东屋,躺在床上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卖宅子哪有这么多事,自己倒不及孙女看的远看的明。
花氏这一晚睡的极不安稳,刚一合眼就看见花小楼站在自己的床头死死的盯着她。
激灵吓醒,一身的冷汗,再不敢睡。
好不容易熬到鸡声,刚合眼,耳边乍响两声刺耳的猪叫声,吓的心头一阵狂跳。
半夏早上醒来的时候,院子里除了多些水,什么也没有,倒也干净。
去了趟茅厕,一回厅堂见花氏一脸憔悴的坐在桌旁,眼窝乌青,忙走到近前:“祖母,您可病了?”
花氏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许你祖父与我争床,一闭上眼就看见他站我床头,快吃饭吧,一会儿帮祖母把床给他送去,我再买张床”。
“……”,半夏挨着花氏坐下来:“祖母,您钱庄二十贯,一张床十五贯,便宜的也得五贯,您还需一年才能拿到地租,您不然住西屋,我住东屋,祖父总不好意思与我争床,况且东屋还有个书柜与我倒正用”。
“行……你不怕他?”,花氏眼神一亮,孙女有护身符自不怕那个死鬼。
“我自己的祖父怕个什么,那先挪衣被吧,左右东西少,搬完再吃饭,吃了饭您赶紧补会觉儿”,半夏叹了口气,祖母心疑了,天长日久的别真害了心病,忙宽慰道:“您也就是胡思乱想的,长明灯几贯钱的事,您点出天价了,好家伙二百七十贯全点了灯,估计祖父都投胎转世了,您还想送床呢,前年祖父才一咬牙一跺脚换的好床您莫瞎折腾,我倒喜欢”。
一提长明灯,花氏低头一阵笑:“我也是疯了,一顷多地没了,不怪你祖父活着的时候常说女子当家房倒屋塌,搬,你住东屋吧”。
祖孙二人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换了房间。
半夏重新布置了一下自己的新屋。
屋子正中间是那张价值十五贯的雕花大床。床身以红木打造,床沿和床柱上雕满了精美的花纹。床帐是淡粉色的纱幔,轻柔地垂落下来,为这张床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床右侧摆放着一个樟木书柜,书柜的纹理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柜门上雕刻着古朴的图案,有花鸟、山水,虽不似富贵人家的那般奢华精致,但也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床左侧是一个两米高的衣柜,衣柜上两个箱笼。
西墙边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靠墙一把靠背椅。
海蓝色的窗幔一垂到地。
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中是一片宁静的竹林,几只小鸟在枝头欢唱。地面铺着青砖,打扫得一尘不染。整个闺房虽不奢华,但布置得温馨而雅致。
花氏走进来眼前一亮:“半夏是个手巧的”。
“再巧也不扛饿,咱们赶紧吃饭吧”,拉着祖母回了厅堂。
吃过早饭陪着回了西屋,西屋收拾的也异常干净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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