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四十岁,董氏三十九岁是继室。董成原配生了两个儿子,董富二十岁,董贵十八岁。董氏进门后生了个儿子,董平今年十七岁,又生了两个女儿董梅和董杏,一个十五一个十三。
做银匠的是董富董贵兄弟两个。
董平读书,已经过了童生。
董梅和董杏如今待字闺中,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稍有三两分姿色。
兄弟三人也是普普通通,倒不及大勇大柱俊朗些。
董富董贵十岁学技,十三岁服匠役?,十八岁才返家,董富已经返家两年,董贵是上个月才回来。
东厢房五间房,老两口住一间,姐妹两个一间,董富董贵一间,董平读书自己一间,另一间是灶房。
刚来第一日,董氏一眼相中了半夏,忙拉着张寡妇打听,一听祖父死是大孝,要守孝三年才歇了心思。
董成没什么手艺,老实本分,人品不错,也就是靠零工生活,董氏名下有十亩良田,日子倒也还行。
院子里少男少女多,各家各户难免热闹些,毕竟若合适不如知根知底结亲最好。
一进十月,董氏也领了丝线领着两个女儿打络子。
自从花氏戴上银镯子,每日眉眼舒展了几分,老爷靠不住,倒不如自己的孙女靠得住,短短几个月,三年粮食充足,又是农户地位高,又孝顺,往后日子且舒心,人心一稳日子也就安了。
十月初八,刚进午时,三妮兴冲冲跑进厅堂:“半夏姐,我也跟郑家签了三十年的工期,东家说我手艺好,人也周正机灵,明天送我去京城学徒还教写字,要学五年,以后做大绣娘”。
半夏笑着起身拉过三妮:“恭喜你,去京城可害怕?”
“不怕,一日三餐吃的好,三人一间屋住,以后嫁人郑家说了算”,三妮嘿嘿笑道:“聘礼我得两成,郑家八成”。
半夏心头一沉:“……你大姐缺银子了?”
“也不缺,又还郑家五贯,如今还欠二十贯,我一签工,郑家那二十贯不要了,以后我就是郑家自己的绣娘,不是绣坊的。绣坊是郑家与武安侯府两家开的,郑家才占绣坊两成股,大头都是侯府的”,三妮笑的合不拢嘴:“大姐说以后给二哥三哥攒钱成家”。
花氏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傻丫头还不知道大妮把她给卖了。
半夏起身回屋抓了把糖:“明日就走了,这些都给你”。
“谢谢半夏姐”,三妮喜滋滋跑了出去。
大妮也难,谁家也管不了谁家的事,除了叹息一声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送走三妮,半夏开始编五文一个的大花络子。
财是人的胆。
张二狗如今胆气十足,添了两顷地,一顷百亩,两顷二百亩,一年什么也不干,光租子四十贯,日子富庶。
人一有钱又是地主,再无人敢叫他张二狗,见面都尊一声张公子。
一进十一月,张二狗在牙婆手上挑最水灵好看的买了十二个丫鬟,都十一二岁,明眼人都知道这十几个丫鬟买来日后是干什么的,只谁也不敢说什么。
马上到年底,张二狗结了三家的账,谁也不租了。
孙婆子一时间没了去处,张寡妇一贯钱租了她一间房,灶房两家用。
孙婆子不多言语不招人烦,也跟着众人打起了络子,生活多少宽松些。
天气转凉,半夏这一年又长了半拳高,花氏做了几日棉袍子又开始打络子。
郑家绣坊年前活计多,催的紧,钱给的足,家家户户忙的团团转。
腊月初一,张二狗给十二个丫鬟上了家妓的身份,直接在县衙备录过了明路。
傍晚时分,张寡妇咬牙切齿的进了厅堂:“婶子,张二狗把丫鬟都上了家妓册子,十四岁开花就可以接客了,这以后爷们儿都得跑去”。
花氏一惊:“不会吧”。
“什么不会,董富在陈府做工听说的,已经过了明路了”,张寡妇心头火大:“哪家儿郎也架不住勾搭”。
纵有恨谁也没辙,人家独门独户又是地主。
半夏叹了口气,起身倒了杯热水岔开话题:“婶子,郑家今年什么时候歇工?”
“腊月初五歇工,咱们零工初三就得结账,后天就完工了”,接过水喝了一口苦笑:“忙的我一天没喝水,如今倒渴了”。
“您坐下缓缓乏”,半夏给花氏也倒了一杯。
“站着舒服,坐的腰都疼,攒了两个月,十四贯给大柱买了七亩良田租出去了,租子一贯零四百文,过年吃吃喝喝的也够用……如今粮价高了些,肉价也高了些,你这丫头是个有远见的,会过日子,三年不愁”,张寡妇苦笑:“不收工我也舍不得过来坐,过几日他们两个去陈府做工,我也去,多少的是个进项,中午也管饭又带出一张嘴,郑家歇到三月呢”。
花氏忙问道:“可有找记账的?”
“有,可人家要男的不要女的”,张寡妇一脸无奈:“这年头女子难活,半夏攒多少了?”
“我两贯丫头三贯”,花氏喝了口水:“我想让她买二亩地她不买,要给我买支厚银簪子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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