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二妮住了两晚,正月初三早上刚吃过饭,张寡妇领着两个儿子进了院子,半夏和大老爷忙将人迎进厅堂,大管家上了茶点留在一旁。
二妮一脸担心:“婶子,县衙怎么说?”
张寡妇叹了口气:“无善邻就倒霉透顶,程莲后悔的就差撞柱子了,徐氏把她掏了个底儿掉,跟踪半夏的也是他。徐彪如今列为重犯,朝廷画影图形悬赏捉拿。万幸侄女婿下手快,把丫头保护起来了,否则不堪设想。仙人跳,死者家属都是他找的打手,醉仙楼、四喜的案子全是他们干的,据说大小案子三百余起,他们有面具,所以屡次被他们给逃了。这次县衙布控,大年初一徐氏领她二女儿去酒楼踩窝子让人给抓住的,徐氏胆小儿,全招了。捕头扮成花子去探宅,看他院子里到底有没有打手,我估摸着惊了他,差人一到他就没影了。”
孙婆子皱了皱眉头:“给你们返回银子了吗?”
张寡妇苦笑:“一家给十贯,别的没有了,说他们都挥霍了,纵不挥霍县衙也给吞了,反正得点儿是点儿吧”。
花氏一脸惨白,孙女好悬了。
大勇看了一眼半夏:“初二牙行开了,有家小茶铺子往外卖,不在市集里,在市集外靠路边,也是个三岔路口的位置,前面一间铺子有厅堂大,后面院子有半个四合院大,三百两不议价,我怕生意亏,你们也没银子了,我打算给你买下来,房租我不给,挣了给两成,赔了你们只当赔个房租钱,可行?”
“一成,给一成已经挺好的,那就买吧,我去拿户籍,让泽希跟你去看看”,半夏起身回了屋里。
工夫不大,大老爷领着大管家和大勇大柱出了院子。
张寡妇笑着看了一眼半夏:“听你叫他泽希吓了我一跳,这以前敢大不敬就处死了”。
半夏一脸纠结:“没辙,他死活不许我叫大老爷,他说听着扎心。”
花氏摆摆手:“不叫就不叫,这样挺好的,三书六礼相聘,娶妻又不是纳妾,叫他大老爷你太跌身份。腰杆子挺起来,如今是陈家大夫人,他是你一辈子的夫,你是他的妻不是账房先生,再乱叫象奴才一样你就不值钱了,如今纵陈家败落你也不可畏手畏脚给我丢人现眼。”
半夏连忙应下。
二妮抱着张寡妇胳膊嘿嘿一阵傻笑,只笑的半夏面红耳赤抬手揍了一巴掌,几人哄堂大笑。
笑闹一通,张寡妇提醒道:“丫头,别说婶子小气,陈家纵败落,五大房妻妾成群,你日后万不许给他纳妾,他大你这么多你再给他纳妾婶子就不认你了。”
半夏点了点头:“我告诉他了,日后他想纳妾我不拦着,我做第二个杜夫人,反正一个人过日子我又不怕。”
孙婆子笑的一脸乐不可支:“他怎么说?”
半夏面色一讪:“……给我脑袋一巴掌,说就我个傻子要他,没人要。倒是我烂桃花多,日后他且得费心看着。”
“哈哈哈哈”,几个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在乎者,从来先输。
大老爷输的甘之如饴。
一个时辰后,四人兴冲冲回了院子,张寡妇和半夏忙迎出来:“成了?”
大勇笑着点头:“妹未可厉害了,今日我可开眼了,连蒙带骗诈出来里面年前死了人,直接一百贯买下来的,二百贯又买下相邻的一铺,三百贯拿下两院两铺。程祖带婶子和张玉徐平打扫房舍呢,徐平把婆子都叫去了,程祖说这回甩开膀子好好干,收我做大徒弟,说我有恒心。妹未让您回去赶紧准备拜师宴,一会儿请师父吃酒正式拜师,妹夫他们不过去了,免得让郑家盯上。”
张寡妇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娘马上回去。”
“我也去”,二妮跑了出来。
送走张家几人,花氏跟着孙婆子去了外院闲话,大老爷领着半夏进了厅堂。
大管家知趣的回了东厢房。
大老爷取出户籍和两个房契递过来:“娘子,收起来吧,程祖说一院一铺足矣,太大扎眼。另一铺徐平也让入股,也给一成,他还开包子铺。”
“好”,笑着接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铺院才盖了三年,位置好,建的好,没有大事谁卖?三言两语就露怯了”,拉着半夏坐下:“买了铺子入股我也放心了,赔挣随他们去,我也实在是怕,没有来钱路,怕你又出去上工,那我真不如死了好”。
半夏心头一暖:“莫太忧心,百姓人家过日子没那么费钱,一年一二百贯打着滚儿的花,咱们又不乱买,也无人情往来,更不需打点,也就是他们几个的工钱,没事,你不陪着我不出宅。”
“好,以后去哪我都陪着”,大老爷笑道:“大勇憋着当爷呢,打算把宅院卖了大干让程祖拦下了,程祖说作的欢死的快,摸爬滚打才是买卖”。
半夏皱了皱眉:“这么急躁不像他的性格”。
大老爷什么也没说,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娘子干净,聪敏好看,哪个少男不钟情。也就是都欠自己太多,否则一个个的都不甘心,斟酌一下低声道:“有程祖在,没事,包子铺初五开业,徐平让咱们吃一天包子不许做饭”。
半夏红着脸挣了挣,大老爷又紧了紧,一阵口干舌燥。
眼见呼吸浓重,院子里脚步声响起,随后听到大管家问了一句:“什么事?”
来福忙道:“大管家,陈家三房大少爷来了,给小姐送了支碧玉簪做年礼,又拎了两壶酒二斤茶叶,两匣子糕点,老夫人陪着说话呢”。
大老爷咬牙切齿的松开手:“辛苦娘子换身锦衣。”,整了整衣袍忙走了出去。
半夏红着脸赶紧回了房间。
盏茶时间厅堂里热闹起来,大老爷笑道:“娘子,大侄子来了”。
半夏起身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一个男子忙上前施礼:“侄儿陈锦城拜见大伯母”。
半夏臊的脸通红,看了一眼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模样生得极为俊俏,眉如远黛,似是用最上等的青黛细细勾勒而成,透着一股清逸之气;一双眼眸犹如深邃的寒潭,此时正一抹惊艳的神情看着自己。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轮廓优美的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一身月白锦袍,一头乌黑长发用一支木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更显潇洒不羁。整个人站在那里,犹如芝兰玉树,仪表堂堂。
半夏笑着点头:“锦城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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