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接过打量了一下又递过去:“道长说三公主送的压气运,你卖了买套书柜书案,我那套就是他帮买了”。
大老爷帮忙戴上:“别乱卖,这东西不错,这可不是三公主的,是刘长安的,他能自己蹦哒回来,证明他气运奇好,娘子赶紧沾沾他的福气。”。
没再拒绝,半夏仔细着收进衣里,笑着问道:“今晚可去赏灯?”
大老爷拉着人进了东屋:“刘祖母把院门都锁上了,怕邻居们偷青把福气偷没,谁也不许出去,不许进进出出捣腾门,娘子喜欢看一会儿让他们全挂上”
“费灯油”,半夏叹了口气:“祖母说纯属浪费”。
两个人在房间里正叽叽咕咕,纪恩匆匆进了厅堂,对着东屋门说道:“爷,大少爷把三个孩子送来让您帮着带,他跟大少奶奶今晚去看花灯。三个孩子跟两位老夫人在前院玩呢”。
大老爷笑骂道:“这个兔崽子,他倒会使唤人。”
纪恩憋着笑回道:“大少爷说一嫡两庶孙,您守着且安心,正好亲近亲近。”
骂归骂,反正人也听不见,二人无奈忙去了前院。
东城寒民居的一条巷子里异常的热闹,十几户院门大开。串门子的,走亲访友的有来有往。
东厢房里住了一家四口人,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妇人,两个三十左右岁有些木讷的男人,据说是亲哥俩儿,姓常。
众人习惯性的叫老大常大,老二常二。兄弟两个一点也不像,据说是一个爹两个娘生的。平时两个人出去找活计也都是早出晚归的,但到底是干什么的别人也没看到。
兄弟两个长的一般人,不丑不俊的,两个妇人倒都很标致,不过也与众人不大往来。
吃过晚饭,四个人凑到一起关了房门。
常大看了一眼三人:“今晚的马车就停在市集外靠西,主家有银子,就是没儿子,要个不超三岁的男童。另外还有几个买妻的,动作都迅速些,药都带好,一会儿咱们就走,过去先熟悉一下马车的位置,一共七辆。”
“老大,你几时回?”,常二看了一眼常大。
“不好说,处理这批货也得几个月,我不回来你领她们两个过,两个月也差不多了。有人问只说给主家押镖了,主家让我保密,所以你们什么也不知道……老规矩,真失蹄都给我扛住”,常大一人发了个药包:“今晚不禁夜,人直接运去北城,明早随拉夜香的马车出城”。
工夫不大,四个人都一身细布灰袍,只露出一双眼睛,匆匆出了院子。
今日的市集热闹非凡,四面八方的人们如潮水般涌来,富贵之地的灯笼自然也是异彩纷呈。
莲花灯笼,花瓣层层叠叠,灯光从花蕊中透出,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鲤鱼灯笼,鱼身鳞片栩栩如生,尾巴轻轻摆动,仿佛在水中畅游;走马灯上绘着精美的人物和故事,随着热气旋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张玉兴奋的拉着二妮穿梭在灯笼的世界里,二人手上一人拿了个小莲花灯。
东市集外的张家药铺子里此时还有人在买药,程忠和大勇大柱忙的团团转。
天渐昏暗,华灯初上,市集传来阵阵锣鼓声,舞龙舞狮的队伍来了。程莲和张寡妇也兴冲冲跑了出去。
龙灯在夜空中翻腾跳跃,狮灯则摇头摆尾,憨态可掬。整个市集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
包子铺里的生意火的一塌糊涂,来往市集的人也太多,几个厨娘伙计忙的脚不沾地。
陈泽希这三个孙子,长孙嫡出,今年三岁,余下的两个庶出,也都一两岁。三个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的,都好看一点儿不认生,玩儿的且欢实。孙婆子喜欢的不得了,孩子们跟她也亲,这个扑那个抱,一屋子的笑声。
徐彪此时也一副五十出头的扮相混在北城市集,一帮子饭桶捕头对面走过来都认不得自己,出京?傻子才出京,哪里也没这好。
正走着,突然隐在一盏灯笼下。
迎面走过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都梳的垂云髻,看来都还待字闺中。
这两个小女子长的异常的好看,虽然都穿着一身细布碎花裙,可半点儿压不住自身的美。
一双眼睛贪婪的盯在二人的胸前,转身跟了上去。
北城是下九流聚集之地,唱戏的,娼妓,打手,暗门子的,反正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多。
被徐彪盯上的两个丫头是两个学唱曲的,只入道晚,唱的一般,也就仗着模样俏也混口饭吃。
西城舞狮队一进市集,锣鼓声骤然响起,如同滚滚春雷,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激昂的鼓点和清脆的锣声交织在一起,极度的震耳欲聋。声音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淹没了市集的每一个角落,也掩盖了一切其他的声响。
众人一时间蜂涌过来,人群中的两个小女子瞬间被冲散。
舞狮队在灯笼间穿梭,狮子的身影在光影中忽隐忽现。众人发出阵阵欢呼声和喝彩声,只这些声音在锣鼓声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个小女子一脸惨白的被人挟持着半抱在怀里,后腰上一把雪亮的匕首。
东集市集之上,在锣鼓喧天的遮掩下,几个黑影也正悄悄地移动着,眼神中透出贪婪和邪恶。锣鼓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刚刚忙碌完的程忠皱了皱眉:“两个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徐平呢?”
大柱扑哧笑道:“包子铺火的跟什么似的,就差把徐平抢跑了,他收钱呢动不了,没事,程婶和我娘都去了,今晚试灯,且热闹”。
程忠摆摆手:“初五十四二十三,太上老君不炼丹。穷嘴老鼠不出阉,门外有金莫去担。五黄入中宫,凶煞之气最重,正月十四又是凶日,你们两个赶紧去市集把两个丫头带回来。”
兄弟两个应了一声,忙披上袍子走了出去。
一出院门,大柱子叹了口气:“哥,还没等进市集,这人也忒多了”。
“跟着走”,大勇拉着大柱随着人流进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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