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一家三口一直没回来,宋家四口去东城做了半个月的零工,九月十六回了院子里。
一进院子就见个小家伙满院子疯跑,李老汉坐在椅子上喝茶自得其乐。
宋成和宋婆子笑着走过来:“叔,谁家的小伙子,忒俊”
润之蹬蹬跑过来脸一红:“我是孔家的小伙子,我娘叫苏清欢,我娘都教我写字了,曾祖说我写的像鬼画符,可神气。”
李老汉哈哈大笑:“臭小子,我那是好话吗?”
宋婆子赶紧掏出把糖:“宋祖母给的,你几岁?”
忙伸出小手:“……谢谢宋祖母,娘说自家人不丑,我三岁,外人问就两岁。”
宋婆子笑着抱起孩子:“不丑,你娘最好看,孔家的大小伙子更好看。”
李老汉看了一眼宋成:“怎么去了这么久?”
“杜家老夫人大寿,后来又在别院里挖了两个地库”,宋成苦笑着伸开手:“打了一手的血泡,不过工钱高,我们四口半个月给了二十两银子,一人赏了三件银饰,吃的好,顿顿有肉。”
李老汉点了点头:“那还凑合……可知孙侄女她们去哪了?”
宋成忙道:“她们开始在杜家唱了三日,后来杜家大爷把人留下了几日,估摸着三两日也回来了。”
宋婆子冷哼一声:“姐妹二人齐上阵,我隔夜饭快吐出来了,杜家老老少少陪了个遍,这回回来多少脏地也买得了。”
李老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宋成,宋成叹了口气:“两个丫头听说还陪了杜家不少贵客,听说有位爷,一掷千金给买的首饰,反正一个人三五千贯是有的……人各有志吧”
润之挠挠头:“我也想陪娘,曾祖说陪他,不抱着我他睡不着觉。”
宋婆子笑的前仰后合:“你这个臭小子可会接话,你爹呢?”
“爹不在,太祖送我来的,太祖过些日子来看我……反正我也不走,娘说不走了,爹到时候就回来了”,润之剥了块糖,甜的眯起眼睛。
半夏笑着走过来:“跟娘来吧,让你宋祖母缓缓乏”,抱过孩子看了一眼夫妻两个:“正好我温了两锅水,你们用吧。”
“好,婶子谢谢你,也实在是太脏了,那我们赶紧沐浴更衣,不与你客气了”,宋婆子忙去了东厢房。
李老汉起身拍了拍宋成:“去歇,穷人的命贱,那怕她们一会儿也回来了。”
宋成也点头去了东厢房的灶房搭手。
宋浩和宋齐坐在房间里,看着灶房边上新拉的铁刺网都尴尬的低头不语。
好一会儿宋浩看了一眼大哥:“哥,你可好些了,看你昨晚又找了香嫂子。”
“臭婊子真当我不行了,不把她治服还不得上房揭瓦?”,宋齐没好气儿的骂道:“给老子逼急姐妹两个谁也别想好。”
宋浩心下松了口气:“那个郎中确实是挺厉害的,也才扎了几日针灸。”
“五十两银子呢,不找你嫂子要我哪有钱给”,宋齐看了一眼外面:“清欢儿子来了,我倒没处寻欢作乐。”
宋浩揉了揉脸:“反正我还是恶心,你可别把她拉屋子里来……不然跟娘说一声,赶紧娶了吧,这次回来地且多,你娶了嫂子以后什么也不用干了,她也不用干,过几个月养个孩子挺好的。”
“娘不会同意……不然你给爹娘透个话?”,宋齐心头一丝意动。
宋浩点了点头:“行,那一会儿我先问问爹……问娘有点儿难。”
李老汉抱孩子回了厅堂,黑虎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半夏转身回了东厢房。
人要脸树要皮,兄弟两个谁也没出来,以后应该不会往跟前凑了。
回屋收拾了一下出了院子。
站在院门口纠结了一刻钟的时间,鼓足勇气看了一眼手上的钥匙,进了东院的西厢房。
一进西厢房的卧房,熟悉的气息瞬间泪流满面,自己当年送的银香囊还放在被子上,被上压了封信,忙快步走上前。
上面写着:吾妻亲启:
抹了把泪,缓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打开信笺,信笺上熟悉的笔迹潦草的写着:吾妻,若你见到此信为夫怕已不在,一则莫哭,二来不许与侯爷太近免得让人盯上,三则不可让赵虎认出你,不许给任何人做妾,他们两个都护不住你,位卑人微,莫委屈自己。孙儿事可而止,十八岁后不用再管,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为夫葬于青台,与娘子衣冠冢合葬,此生作罢,来生相许一世情长,莫泣莫念,为夫舍不得你哭。”
掩面低泣,心如刀绞。
傍晚时分,几件旧衣一床旧被搬回了自己的房中。
亥时过半昏昏沉沉睡去,刚一入梦只觉眼前影绰绰景物依稀,陈锦文一身白色里衣站在旷野之中,白道长陪着站在那里,二人有说有笑却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刚一愣神,眼前又见旧时院,忙快步走进来。
一进院子里格外的安静,半夏风风火火的走进厅堂。厅堂里陈泽希一身丈青锦袍,正陪着祖父对坐饮茶,祖母在一旁打着络子,三人十分的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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