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触及巅峰,便坠入深渊。
这突如其来的绝境,比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更令人心悸。
他皱眉看着已经陷入自我怀疑的杨震山。
刺耳的警报声仍在核心室内尖锐回荡,如同为杨震山毕生心血敲响的丧钟。
他绝望的嘶吼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靠在冰冷的仪器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半跪在地、被麻痹感吞噬的张野。
“不能使用力量…那这力量…还有什么意义…”
他失神地喃喃重复着,灰败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机。
但下一秒,那空洞的眼神深处,属于科学家的偏执与不甘,如同死灰复燃般猛地窜起!
“不!我不信!一定有办法!”杨震山猛地直起身,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他不再看张野,而是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疯狂地扑向控制台。
双手在复杂的全息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速度快得惊人。
“分析!给我重新分析所有数据!
能量核心波动频率、神经递质异常峰值、肌肉活性衰减曲线…所有!所有细节都不能放过!”
他嘶哑地吼着,屏幕上的数据瀑布流以更疯狂的速度刷新。
同时,他猛地拉开旁边的合金储物柜,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各种药剂注射枪。
他看也不看,抓起一支标注着“高浓度神经再生因子”的注射枪,冲到张野身边,对着他颈侧就扎了下去!
“坚持住!张野!
这个或许能刺激神经元恢复链接!”杨震山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张野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刺激感在神经末梢掠过,
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麻痹感和力量的流失感,依旧如同沉重的枷锁,纹丝不动。
他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通过眼神示意——无效。
“该死!”杨震山低骂一声,丢掉空针管,又扑回控制台,调出药剂的分子结构模型。
“能量核心稳定剂呢?阻断剂?中和剂?…试试这个组合!”
他快速配置了几种药剂,通过天花板伸出的注射臂再次注入张野体内。
一种灼烧感在血管中蔓延,紧接着是刺骨的寒意。
张野的身体微微颤抖,生理反应剧烈,
但核心问题——力量失控与神经阻断——依然如同磐石,毫无松动迹象。
他体内的能量核心光芒更加黯淡,甚至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闪烁,高武二境的力量消退得更快了。
杨震山看着屏幕上反馈的数据,脸色更加难看。
他双手插入花白的头发,用力揪扯着,发出痛苦的低吼: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稳定和修复方案都无效?!
能量链接…神经信号…这该死的阻断机制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他一边疯狂地运算着各种可能的原因模型,一边在实验室里焦躁地踱步,嘴里念念有词,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
“…逆向神经脉冲刺激?风险太大,可能直接摧毁运动中枢…强行能量灌入疏通?
不行,他现在能量核心太脆弱,会直接崩溃…除非…除非有更强大的、能瞬间修复神经元链接的生命能量…但这根本不可能…”
巨大的绝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猛地停下脚步,背对着张野,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和崩溃边缘的自我怀疑:
“完了…全完了…技术有致命缺陷…不仅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张野…连你也…”
他不敢说下去,一想到失去力量的张野和他们即将面临的阿尔法与血獒,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们…彻底陷入死局了…”
他颓然地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精心梳理的头发散乱不堪,昂贵的实验服沾满了灰尘和汗水,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和苍老。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疯狂分析、尝试和绝望的打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和心力。
他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角落,眼神涣散,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茫然——
后悔不该急于求成,将未完成的药剂给张野使用;
焦急于七日之期迫近却束手无策;
绝望于毕生追求化为泡影,还连累了眼前这个唯一的希望。
整个核心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杨震山压抑的、几乎听不到的抽气声。
刺耳的警报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仿佛连机器都放弃了。
张野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态,低垂着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发出微弱的“滴答”声。
从力量巅峰骤然跌落深渊,身体失控,力量流逝,这种痛苦和无力感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
但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没有一句抱怨或质问。
他异常地安静。
这份安静并非放弃,而是一种极致的专注与内省。
在杨震山疯狂尝试各种方法、陷入绝望崩溃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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