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米,却漫长得如同穿越了整个地狱。唐雨终于拖着张野,踉跄着扑到了那片相对空旷区域的边缘。
手电光柱清晰地照亮了那个规则的方形轮廓——那是一个凹陷下去的、边长约三米左右的巨大金属池!池子的边缘高出地面半米左右,由厚重的、同样布满锈迹的金属板围成。池底似乎铺着某种深色的、非金属的材质,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而在金属池靠近中心的位置,赫然矗立着一个圆柱形的、约一人高的金属结构体!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银灰色,与周围锈迹斑斑的环境截然不同,表面异常光滑,几乎看不到明显的锈蚀痕迹,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柱体的顶部是平的,侧面则布满了复杂的、如同电路板般的精密纹路和几个早已黯淡无光的指示灯。一条手腕粗细、同样材质特殊的暗银色管道,从柱体底部延伸出来,深深扎入池底。
这绝非自然形成!这明显是某种精密设备的基座!
唐雨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将张野轻轻放在池边,挣扎着爬到金属池的边缘,用手电光仔细照射那个奇特的柱体。
柱体光滑的表面上,靠近顶部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浅浅的凹槽?形状……像一个手掌印?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唐雨混乱的脑海!那个沉入地下的金属门锁孔!张野让她把手按上去!难道这个……也是类似的装置?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昏迷的张野。他依旧毫无知觉,但身体似乎因为这特殊环境而产生了更强烈的反应,眉头痛苦地紧锁着,灰败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无声地渴求着什么。他胸口焦黑裂痕深处,那几乎熄灭的熔炉余烬,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试试!必须试试!
唐雨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她不再犹豫,忍着右手掌心的剧痛,用那只伤痕累累、沾满血污和灰尘的左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地按向了柱体顶部那个手掌形状的浅槽!
冰冷!坚硬!
手掌按上去的瞬间,只有金属冰冷的触感,没有任何反应。
巨大的失望瞬间攫住了唐雨。难道错了?就在她心往下沉,准备抽回手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低沉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嗡鸣,如同沉睡巨兽的梦呓,从柱体内部隐隐传来!
紧接着,柱体侧面那些早已黯淡、布满灰尘的精密纹路之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深埋地底的萤火虫,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亮了起来!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有反应!
唐雨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按住那个浅槽,不敢有丝毫移动!
嗡鸣声似乎稳定了一些,那点幽蓝色的光芒在纹路中艰难地流淌、蔓延,虽然缓慢,却坚定地勾勒出更多复杂的回路。柱体顶部的指示灯,其中一个也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熄灭,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然而,预想中的巨大变化并没有发生。金属池依旧冰冷死寂,没有水流,没有能量涌动。只有那一点幽蓝的光芒在纹路中顽强地闪烁,证明着这个古老造物尚未彻底死去。
“为什么……不行?”唐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希望落空带来的打击几乎让她崩溃。她的目光急切地在柱体和金属池之间扫视。是能量不足?还是启动方式不对?
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柱体侧面,靠近底部的位置。那里,在复杂的纹路旁边,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碗口大小的圆形金属盖板,盖板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十字形的凹槽!
一个……需要工具开启的接口?就像老式的阀门?
工具……工具……唐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电光柱疯狂地在周围的地面上扫射!散落的金属碎片,扭曲的钢筋,锈蚀的螺母……没有!没有像样的工具!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野死去,看着这唯一的希望熄灭?
就在她心神俱裂的瞬间,手电光柱无意中扫过池边张野垂落的手。他那只布满焦黑裂痕、此刻冰冷苍白的手,手指微微蜷曲着。而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似乎……紧紧夹着一个什么东西?
一个很小、很不起眼的、被血污和泥垢覆盖的金属物件。
唐雨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从张野僵硬冰冷的手指间,抠出了那个东西。
入手冰凉沉重。她顾不上脏污,用袖子用力擦拭掉上面的血污和泥垢。
一个……十字形的、一端扁平如同螺丝刀头、另一端带着圆环握柄的……金属扳手!只有食指长短,却异常精悍结实,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坚韧的金属光泽,几乎没有锈蚀!
这……这是什么时候在张野手里的?是在酒窖搏斗时无意中抓到的?还是在激流中被卷到他身边的?唐雨完全想不起来,但此刻,这小小的扳手,却如同黑暗中的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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